不过幸好，油糕还是记忆里的模样，咬在嘴里脆脆的，略微有点油腻但不明显，金黄的表卷着颗粒，还有一丝猪肉的味。

“后面还有些波折，大概就是到寄宿吧，然后寄宿家庭总会出现各种原因让我重新回孤儿院去。最后就是住在现在的养父母家里，你也是知的。”

香味飘来，林轻扬抽抽鼻子，微笑起来，带着路易顺着香味向前寻去，路过重重琳琅满目的店铺摊贩，他随手买了个响炮摔着玩，终于找到记忆里的味。

他背着手往前走几步，从敞开的窗里望去，看不见熟悉的装饰与痕迹，所有的一切都像数据重置了一样，只能从角落里找出存在过的蛛丝迹。

“说这些干什么，反正都过去了。”林轻扬重新笑起来，拉着路易就要往外走，“走吧走吧，让我给你找找我小时候吃过的东西，就是不知现在还有没有卖……”

“路易肯定吃不惯这种油腻腻的东西啦，”他笑眯眯地就要往垃圾桶里丢去，“尝过味就好，又不用你全吃完……”

路易轻轻了小少爷的手指，低声：“少爷好像很不开心？”

“哪能开心的起来，”林轻扬无奈地笑了笑，撇过脸去，神色有些茫然，“都快习惯了，从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都没多住过几年。”

又在一年后，被另一人家领养。

林轻扬被送走了，因为家里上就要迎来新生命，作为不算富裕的寄养人家，他们无法同时负担起失去生活费供给的林轻扬和另一条降临的小生命，于是只好把他送到孤儿院。

林轻扬一把捂住脸，差点笑出声。

他们沉默着从小巷的另一走出来，重新入喧闹的人群中。

家手里也拿着林轻扬同款油糕，但着实犹豫，不知自己该不该直接咬下去，直到吃完一个的小少爷从前边转过来，才往嘴边递去。

他轻描淡写说：“其实味还不错。”

是一卖油糕的摊贩，林轻扬隐约记得，以前这里有一辆卖油糕的小推车，没想到现在还在，只不过从小推车变成了一间不大的店面，连炸油糕的人都换了一个。

“都是很便宜的东西，路易没吃过，不习惯很正常，”林轻扬数着小时候的东西，“

林轻扬三两口啃掉一个油糕，见路易站在原地，差点笑出声来：“路易？”

话还没说完，小拇指上的塑料袋突然不见了踪影，被路易握在手里，皱着眉吃了几口，最后全咽下，眉也舒展开。

林轻扬憋着笑，伸手把路易手里那个拽下来，重新套回塑料袋里，勾在小拇指上晃晃。

比如这三个月的费兹庄园。离开之后，他也得快点找个落脚的地方，然后买一套房子，那个时候，他应该差不多可以获得一个足够长久的住，而不是东奔西跑的。

所以要尽可能快的让自己适应新环境，然后享受没几天的安生日子。

溅起一朵又一朵浅浅的水花，无言的悲伤蔓延开来。

林轻扬随手摸摸眼角，叹口气，有些不安地动动脚指，踢开路上圆的小石。

他等路易把塑料袋进垃圾桶，才主动上前，抓住路易的衣角晃了晃，笑眯眯地不说话，路易瞥过眼来，伸手了他的后颈，忍不住自己也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