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很不孝？”舒旷自言自语。

在大众面前演戏，他可以心安理得；艺人这个职业的属注定了他一旦在公众场合出现，就是一场大型真人秀。

“不是不是，我赶得上。”舒旷摆手，“我是在想我爸妈……”

这也是他在排练前的启发式对话中，独独没有提及父母关系的原因。

于是各自把心里话吼出来之后，两个人都沉默了，只有眼眶通红，撇开视线，可又忍不住偷看对方。

但他心里很清楚，自己与父母的相方式，有些不太寻常。

他的心思从来不向他们透，无论高兴还是难过，他总是藏在肚子里；假如他与父母分享一件事，那也是因为他觉得别家儿子在这种时候都会这么，而不是因为他打心底里想这么——他有意让自己表现得跟正常孩子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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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沈携可以把“工作状态”和“私人状态”分得这么清楚，不产生神错乱？因为对他来说，两者都一样是在演戏；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是最真实的自我。

弟弟一开始心中充满不满；哥哥一去五年不回，他因此怀疑哥哥见过了世面，嫌弃小山窝里的家；话里话外更是在刺哥哥不孝，为了前程连父母都不要。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知哥哥在他上寄予了多大的期望。

第一次排练时，演完这一段，舒旷一屁坐到了地上。光洁的木地板还有凉意，沈携扯过一条巾想给他垫着，转就看见舒旷扁着嘴，低着眉，有些闷闷不乐。

他离家已经超过半年；这段时间一直骗着家里，说是找了一份工作，从基层小职员起。舒老对此很是满意，鼓励他好好努力，多积累经验，以后帮家里的忙；舒母则是殷殷嘱咐，叫他有假期就回去看看；舒旷怕相多了馅，也只有推说没空。

要留在老家一辈子种地。哥哥当即爆发，把弟弟痛骂了一顿。弟弟不甘示弱，也反相讥。

但是舒旷出现之后，不一样了；他可以全心地放松，不再需要扮演某个角色——大众眼中敬业严格的艺人，或是父母眼中懂事的儿子。

舒旷目前走的既然是验派的路，那么沈携自然也用验派的

即便是家人，也不是可以依赖的对象。

这种想法并非异常，随着长大成熟，大分人也会渐渐变得独立，顺理成章地脱离父母。但沈携却在心智还不成熟的时候过早领悟到，于是疏离就成了习惯。

他与父母之间，其实也有解不开的结。

“怎么？进度太赶？”

隐约记得在十岁之前，他还是会向父母撒的孩子；一切的改变都在那一次不堪回首的美国之行。

表面上似乎骗过了父母，但或许也只是他们在合他骗自己。他不是没有从父母的眼睛里发现一丝隐藏不住的担忧和失落。

这短剧里，父母虽然没有出场，却是一条贯穿始终的线。主角在事业和孝之间艰难选择，这也是许多青年面临的两难困境。舒旷无法不联想到自己。

他曾经见过舒旷与父母联络的样子；那种亲密感让沈携很陌生，甚至有些羡慕。他不是不敬爱父母，但如果要细细剖析，那么“敬”是远远超过“爱”的。

沈携肩并肩坐了下去，有心安两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第108章第108章

这样的自己，怎么有资格安舒旷呢？那种轻飘飘的场面话，他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