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都说不出来。

由于拒绝了信徒的请愿，爆豪胜己的神越来越虚弱——但是又迟迟不灭，因为他毕竟受到了那么多香火供奉。

“想要亲手建一个大人的神社……好可惜，我是无论如何都建不了的了，我还想在神社里写满大人的功绩，让后世景仰呢……大人是武神吗？今后能保佑我的家人平安吗？”

爆豪胜己眯了眯眼，很快就知了她的兄长为了哄骗小女孩，编造出了怎样一个弥天大谎。

留下女孩在后愈发不知所措。

他每每来看望病弱的女孩时，对方都会和他说许多事情，爆豪胜己也不搭理她，她还自顾自地说完。

爆豪胜己想说，你梦吧，他只不过是个祸津神，你的家人要是知你供奉祸津神，会被你吓死的。

她不是个安静子，但是不得不安静下来，因为一点风雨淋就会让她生病，生病之后，

她经常会说他的某场战役多么彩，夸他多么有领兵之，是个多么优秀的人——那又怎么样？

可是看着她期待的眼神，他说不出这句话。

从那之后，爆豪胜己也不知为何，隔三差五就情不自禁地路过这里——太稀奇了，竟然还有个天真的小白兔以为他就只是个神明，还以为他的死光荣而令人骄傲。

他很想说出真话来讽刺她，可每每看见她投来的崇拜和真心实意的尊敬的目光，又不由得心了——可能是“神的本能”吧，遇见自己的信徒就会心。

爆豪胜己神情一僵。

她问。

“神明。”他懒洋洋，“你快死了，所以才能这么清楚地看见我。”

“他没和你说我的神社是用来干嘛的吗？”他问。

她却不信这番话，没有任何表示，歪着看了他半晌，她恍然大悟：“你是那位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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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还是忍不住听着她讲下去，没有打断她。

有一天她的病终于有了些起色，她兴致地叫来仆人，亲自给他了个缩小版的神社，写着他的名字。

“啊？”少女茫然，“为了供奉您啊。一开始知您战死沙场的时候我还十分难过，好在……对不起！我有没有冒犯到您？”

而她只好自己理解他的沉默到底代表着什么，沮丧：“也是哦，我的要求太冒昧了，明明一切都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对不起，让您为难了。”

爆豪胜己走上前去，坐在了她面前。

爆豪胜己想，他现在还不是成了这副败家之犬的狼狈模样？

很快，她诧异地抬起了，看着他，显然吓得不清：“你……你是谁？”

他自欺欺人地想着。

爆豪胜己觉得没意思，“嘁”了一声，一个闪不见了。

女孩还会说起她的病，自小就有，她无数次地想要和别的孩子一样健康地生活着，在雪地里留下脚印，爬到树上摘一片最漂亮的叶子，去河边捞鱼——

“以前您回城的时候，我还特地出门去迎接过……您成神了！太好了！听兄长们说城里在为您建神社的时候我就特别开心……”她絮絮叨叨地，“您是位了不起的将军！我一直很崇拜您！”

真可笑，在这个年代，祸津神竟然比大分福神还吃香。

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后一个还会夸赞他是个优秀的将军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