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父皇，儿臣不会。”秦湛的声音响起，无惊无惧，语调平常。

元威帝冷冷注视着秦湛，一字一句地说：“你既然不会，那朕来告诉你。这句话的意思，是君子不论在什么地方，他也会自我反省，严格要求自己，越阴暗越隐秘，越是会显出细微之。之所以是君子，因为活得堂堂正正，无愧于心。”

程安一直担心地看着秦湛，见他忽然起径直出门，连搭在案几旁的大氅也没有穿上，忙抓起那件大氅跟了上去。

屋内齐齐发出一声长长的松气声，秦鄔一边抚着口一边转对秦湛竖起大指姆，“五皇兄你牛！太牛！弟弟我满心佩服。”

王翰林见众人都是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估计自己也是心有余悸，就摆摆手：“先休息一会儿，用过午膳再接着上课。”然后端着茶踱去了隔屋子。

秦湛的眼里是深沉的悲伤和苦痛，像一困兽。

程安心里又气又急，你倔什么倔啊，你明明会答，前几天你书房案几上摆的书正翻在这一页。

就在程安的脚都木了的时候，秦湛说话了，“我以为他不明白，其实他什么都明白，他就在那里看着我，什么都不。”

全屋子死一般的寂静，人人都在座位上缩成了鹌鹑状，特别是靠近元威帝的几名学子，只觉得周遭气温骤然下降，把浑血都要凝住。

秦湛平静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变化，他眼眶发红，死死咬住牙关，额冒出了青，手也紧握成拳。

秦湛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低垂着，谁也不知他现在在想些什么。

一阵寒风刮过，还夹杂着几颗雪粒，刺得脸生疼，眼睛也睁不开，坠在后面的程安不禁打了个寒颤，紧了紧上的披风，向着只着单袄的秦湛慢慢走去。

秦湛出门后，就顺着小向学堂后面的湖泊行去，顺着湖边走到树林旁，站在那里看着远方。

秦湛还是那副样子，无视元威帝慑人的目光和周的气压，平静地目视前方。

走至他边，把手上的大氅抖开轻轻披在他上，然后拢着袖子站在了旁边。

人之所不见。何解？”元威帝微垂双目，声音淡淡地问。

“我问你，君子内省不疚，无恶于志。君子之所不可及者，其唯人之所不见。何解？”片刻后，元威帝加重声音又问了一遍。

元威帝往门口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背对着秦湛：“秦湛，你始终是朕儿子，是这大元朝的五皇子。”

“程安，”秦湛缓缓转过，注视着程安，“我在这世上，还有什么？”

程安愣愣看着他，被那犹如实质的哀伤给击中了，心里又酸又痛，像是被蛊惑了一般，轻轻伸手抚上秦湛

眼看着元威帝的脸色逐渐阴沉下来，程安的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心脏砰砰地剧烈动。

秦湛还是不声，紧闭双站在那里。

“秦湛，你是不会，还是不答？”元威帝压抑着怒气冷声问。

元威帝霍然起，几步走到了秦湛面前，冷冷地注视着他。

说完，元威帝把双手负在背后，大步走出了学堂，御前太监高喊一声，起驾回！一众人急急跟了上去。

你倒是回答啊，随便说什么都好，你和元威帝这样倔着吃亏的还是你。

秦湛站在那里，平静地目视前方，一声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