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院门口时，也不回地说了一句，“朕给你三年时间。”

秦湛出轻松的样子咧了咧嘴，可眼底那的悲伤，让扯出的笑实在是像在哭。

程安还是紧闭嘴看着他，那只手就那么执拗地停在空中。

元威帝看了看他，一言不发提步往外走去。

“父皇，母债子偿，我甘心承受。可是，程安她是我暗淡生命里唯一的一束光。就算您再不想要我这个儿子，念在骨肉一场，请您不要把她赐给他人。”

片刻后缓缓开口，“秦湛，不要求朕赐给你。想要什么，自己去挣。”

“你给我听着，陈嫔是陈嫔，你是你，她的孽由不得你来背。”程安松开他的手，一把揪住领口一字一句。

这一世，秦湛终究要和上辈子一样，走上战场。

秦湛愣怔片刻后，终于明白了这话里的意思，灰暗的眼里重新亮起了光。

“父皇！”

元威帝将自己垂落在两侧的手重重张开又握紧，直到不再无法控制地颤抖，深呼了几次，缓缓睁开了眼。

待到平复情绪后，如果不是脸上那未干的泪痕，他又是平日里那副冷酷严厉的模样。

他顾不得去脸上的泪水，大声回：“儿臣自请去边，待得平定战乱，再向父皇请求赐婚。”

“就是这样，陈嫔她为了我，弄死了四皇兄，把三皇兄的子也伤了。现在你清楚了吧，父皇说得没错，我就是这样的祸害，是一个不详之人。”

“今后的日

程安什么话都没说，只静静注视着他，然后伸出了一只手。

随着御前太监的一声摆驾回，程安慢慢坐在了地上，一脸泪痕满心绝望。

院子里一片寂静，偶尔能听见一阵鸽哨呼啸着冲入天空。程安就那样双手抱膝坐在地上，靠着墙呆呆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一阵底靴落在地面的沙沙声响起，又静静停在了她面前。

“刚才我一直在向父皇求肯把你许给我，却忘记问你的意思。如果你现在反悔，我也不会怪你。”

“秦湛，你没有错！皇上也好，其他人也罢，不他们如何想，你都没有任何错！我也是你的，必须是你的！如果你认为我想反悔，那你是在轻侮我。”

元威帝的目光和他对视着，“朕给你个机会，想要程安，拿功勋来换。”

“你都听见了？”秦湛沙哑的声音响起，同时又肯定地点点，“你当然什么都听见了。”

没想到程安却瞬间抓紧，将他用力往下一拉。秦湛没有提防，踉跄半步后被弯着腰拉到了她面前。

程安缓缓抬起，睁着红的眼，望进了另外一双同样通红的眸子。

秦湛艰难地吞咽了一下，结上下动。过了片刻，他终于抬起手，轻轻握住了程安的。

秦湛见状，以为她是想从地上起，却垂眸盯着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没有动作。

秦湛抬起伏在地上的，狼狈的脸上出现了几分愕然的神情。

秦湛着泪，声音嘶哑，重重地磕了下去，“这是儿臣对您唯一的请求。”

句话一出，如同一把雪亮的利剑刺入秦湛的膛。

他转过来，眼帘微垂，神情复杂地望着跪在地上的这个儿子，看着那瘦削劲瘦属于少年人的脊背。

那利剑生有倒刺再缓缓出，剖开心肺，撕扯出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