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西侧是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扎西对萧陟说：“等到了傍晚，我带你来看日落。这里的日落最美。”

        扎西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力点了：“我信你说的，公路一定会修起来的。”

        萧陟了下鼻子,“哦，在说你爱热长得白。”

        才让笑起来：“是！扎西爱热长得白！你只见过他脸上，其实他上更白！”

        扎西目光灼灼地看着萧陟：“真的会有那么一天吗？你看我们的青稞地，”他指着山另一侧长满青稞的谷地，“全村人的田地只有那么一点。你都不知，我坐火车的时候，有多羡慕你们汉人的麦田，金灿灿的，一眼望不到，那些都是可以让人吃饱的粮食。”

        萧陟见他实在害羞，总算发了慈悲没再逗他。

        从县城开一个多小时，中间翻过了两座山，终于来到扎西家坐在的村子。

        他们聊着天，车子沿着狭窄颠簸的盘山路，缓慢地开到山的村子。

        萧陟看看扎西，又看看河水，不由心旷神怡。清澈的水波倒影着蓝天白云和对岸巍峨嶙峋的青山，于壮观中糅合了几分柔美，正如这方水土养出来的这个人一样。

        扎西指着河对面那座山，对萧陟说：“我小时候，有一个朋友住那座山的村子里，我们两个经常隔着河聊天。可是这条河太长太宽了，他来不了我这里，我也去不了他这里，直到后来他们家搬走，我们都没有拉过手。那时候我就总是想，要是能有一条路从我们村通到他们村，那该多好啊。”

        色扎村坐落在一座小山的山，山的东侧是一片不算宽阔的峡谷，里面长满金黄的青稞。

        才让在一旁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白白的？”

        村里的房屋与县城的相似，都是石砖砌成的两层或三层小楼，方方正正、形似碉堡，家家都带一个高围墙的院子。

        说实话，萧陟听到这些有点吃醋，不过还是说：“会有那么一天的。总有一天会有公路从成都一路通到拉萨，通到你们所有的县城、乡村。高原的人想去内地，可以坐火车、也可以坐汽车，再也不用只靠两只脚爬山了。”

        萧陟看着他纠结害羞的样子，心里像让小爪子挠过似的,也不由挠了下自己的光：“我不是那个意思,其实，白白的，好的。”

        扎西让他看得眼睑和耳都泛红了。他本就对萧陟存了不得了的想法，一想到萧陟会看到自己的，就觉得口要被一种又羞耻又快乐的情绪灌满了。

        他自己说着说着就笑起来，“不过后来转念一想，我们藏族也有自己的好东西，我们的牦牛浑都是宝，我们用来饰的蜜蜡和玛瑙，你们汉人都爱不释手。还有我们从前用来煮粥的虫草，你们汉人也都当成宝。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一天，藏人想去内地就去内地，汉人想来高原就来高原，我们就可以用对方喜欢的东西换自己没有的东西，这样大家都能生活得更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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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说一声……”

        “才让！你快闭嘴吧！”扎西用藏语大声说，脸上已经红得不像样了。

        萧陟的视线情不自禁地从扎西脸上移到他上，从口一路往下，在靴子上溜了一圈才又绕回扎西的眼睛上。

        扎西眼里满是温的希望，萧陟心里一：“你还记得咱们路上遇见的那几名军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