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

他闭了眼，心脏像被施加了幽冥诅咒，持续的闷响如银针刺骨，刺得深急，内里不见血花却痛入骨髓，略显苍白的下被牙齿咬紧，上面已斑斑红痕。

累了一天的团子被夜华抱着早早的回房睡下，仅着白色寝衣的鬼厉却立于窗前任凭冷风穿而过。

敲门声打断鬼厉自般的行为，他定了神，走至门前，已觉出是夜华的气息。

玉冠已拆，那人顺的青丝如墨绸，披散于背后，宽松的寝衣遮不住清冽的锁骨，他淡眉墨瞳，霜色印于眼底，面无血色，了疑问，月辉洒在他眼底，似覆了一层微波水意。

再回神，屋里已经没了人影。

“小凡，小凡”

远，坐于树冠的神君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这么想着，正开口叫他，就见树下的人回了，望过来的目光携些歉意，“抱歉，方才是我失态了。”

惊羽，雪琪，师尊，掌门……

这些人的面容被白日里那件仿制的衣服唤起，在鬼厉眼前或微笑，或落泪，或惊惶，或肃穆。

天边云雾敛起，琉璃色抹了半，已是暮霭四合，酒旗空旷。

夜华正开口，目光四漂移着就落在了鬼厉还带着伤痕的上。

回到青丘的时候，苍穹已是近暗。

心中那封闭的口子被撕开，鬼厉形微晃，额上冷汗渗出，突然伸手一把打掉了夜华手里的衣服，面色冷寒如青刃，也不顾夜华立变的神情，转出了店门，红光一闪，没了踪影。

夜华闻声看去，只见一单薄的鬼厉开了门。

原地的鬼厉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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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神色一紧，

一颗炽烈泛着金光的天火袭来，陆雪琪上雪衫襦裙染了炭黑，力竭汗水沾了她额间黑发，她脸上是从未见过的惊慌，“小凡！”

心底残存的怒气在他薄有不安的表情里烟消云散。

这三界浩，却再无一个，是他亲人。

“吱呀”，

团子怯生生的牵着夜华的手，看见鬼厉对他扬起笑容才松了一口气。

“要不要试试？你穿着应是很好看的。”

不过一件衣服罢了，他不喜欢，不试就是了，是自己莽撞了，从未见他穿过素色的衣服，想来是不喜欢的，何况，观他方才，怕是以往有伤情之事。

“没什么，不小心磕到罢了。”

注意到他目光的落点，鬼厉些许尴尬，抿了抿，

说着，

“怎么了？”

死死看着这件衣服，鬼厉只觉得仿佛又回到了天降雷火那日，漫山遍野的哭喊声在他耳边回响，昔日所有熟悉的师兄师弟的尸烧的焦黑，上的青色衣裳被烧的面目全非。鲜血，焦尸，熊熊燃烧久久不灭的天罚之火。他的师父面容平静，明明上被烈火烧灼开肉绽，还是勉力笑着对他呼喊，“活下去。”

落地的衣服沾了灰尘，女子惊呼一声将其捡起，正想责备却看见夜华如冰的面色，慑于他的气势，一时也呐呐的不敢开口。

在街尽的青树下，方找到静默站立的鬼厉，独一人的背影竟有着几分寥落，夜华心中原本蓬的怒气在他的背影里缓缓平息。

“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