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明执努力回想着解春和爷爷相时的神态，挤出一个笑：“喜欢。”说完就又喝了一口，还是涩。

解春抬着手腕揩眼泪：“都把我好吃哭了。”

执，成天瞎花钱，家里什么都不缺。”

解春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吃到方爷爷亲手弄的饺子，又夹起一个饺子醋都没蘸直接进了嘴里，他用手扇着风，张着嘴“呵呵”地气，掩饰着满眼的泪花：“死了死了！”

老人感觉拿了杯温水给他：“瞧你这点出息，太就吐了。”

老人看了看他：“不喜欢？”

老人瞪了他一眼：“油嘴的。”

老人被他的样子逗笑了，眉宇间的严厉也就消退了一些：“既然喝不出好，那就放下，好茶自有人懂。”

方爷爷的脸色这才放晴，嘴里却还埋怨着：“爷爷家里也有牛啊！小春儿爱喝牛，等会儿让保姆给你热热，可不能喝凉的。你那胃就是高中的时候喝冰汽水喝坏的，你别以为爷爷不知。”

方明执的心却不知为什么忽地提了起来，冥冥之中觉得自己不能放下这碗茶，愈发紧紧地攥在手里。

解春看老人有翻旧账的趋势，忙举白旗：“我这就让保姆热上，凉一点儿我都不喝。”

解春哄着有些不高兴的老人：“我爱吃，都是我爱吃的，明执买给我的。”

方明执顺从地接过来，抿了一口，被涩得轻轻蹙眉，他还是喝不来茶叶。但他也不敢放下，只是安静地捧在手心里。

老人不再说话，端起手跟着电视里的戏剧演员唱了起来。

方爷爷也有些不知怎么跟这个亲孙子相，起桌子上的盖碗递给方明执：“尝尝吧，红袍，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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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春看着他伸过来的手，那指节纤长有力，手腕上拷着一块全球限量，连握着的面巾纸都连带着有些价值连城的味，提醒着他们二人之间不可逾越的阶级鸿沟。

解春把椅子拉出来，让方明执挨着爷爷，自己到对面坐下：“爷爷，刚才煮的时候我尝了一个，这馅和的咸淡正好，肉多菜少，那味儿蹿的！准是您给弄的吧。”

第3章

解春看着站在一边电线杆子似的方明执，朝他使了个眼色：“我去看看饺子包出来了没有，你们先坐。这会儿戏曲频正放晚会呢吧？爷爷爱看。”说完就到厨房里躲着去了，给这真正的爷孙俩留点空间。

刚出锅的饺子腾出白茫茫的热气，逆着光模糊了解春的形，但他那双着笑的桃花眼却在雾气中尤为清亮。

老人开心地笑了：“就属你嘴巴刁，要不然我怎么不敢让别人弄！”

等解春从厨房端着饺子出来，正看到老人跟着电视哼戏，方明执乖巧地捧着青花瓷盖碗小口小口地抿着茶。

可惜方明执大半辈子都沐浴在洋文化之中，了解麦克白却不懂多少沙家浜，只能安静地坐在自己爷爷边，听着电视里咿咿呀呀的天书。

上一世解春出事前不久，老人刚刚因为一次意外摔了一跤，病危通知都下了几次。

解春把饺子放上餐桌，招呼：“爷爷，明执，吃饭了。”

方明执看着他，突然在苦涩的茶里品到了爷爷说的甜。

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也没

方明执抽了张纸巾递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