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辞笑得同样温柔：“不是。我是弥明的养子，我叫言辞。记得我吗？”

言辞面无血色，眼泪涌出：“不不不知……”

林应听不见他废话，搂着言辞：“亲爱的，回家吗？你怎么了？”

“弥……弥明？”

林应没什么表情，看木匠一眼，把脸转开。

第一次化形，人形五岁。弥明抱着他去定一个小小的面礼物，言辞用小手指着穷奇，非常高兴。

老得像一截朽木的老木匠躺着，看到门后面瘦瘦高高的年轻人。

言辞低声：“您想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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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明亲亲他，决定“请”一面穷奇的小面回家。言辞抱着穷奇面不肯撒手，对着弥明笑。

林应亲吻他：“共情了？这种年画似的笔法你也能共情？别难过，画上这家伙挨劈挨得高兴的。”

木匠的眼珠转动，看见林应。他笑得和蔼：“小娃娃最喜欢穷奇。他一眼就看到穷奇。”

言辞吃力地卷起熊。木匠拉着嗓子里的锯子：“你爸爸要求这个时候给你。我了心愿了。”

这是一家不算好的公立医院，不是弥明庇护的那一家。言辞小心地解释：“我爸爸不是嫌贫爱富，当时只有那一家医院，可能是因为爸爸的原因，他们这几年发展的这么好。”

他仿佛回到那个夏天的午后，生机绿意盎然的赤贫世界，他们看见一个站在风里的男人。

言辞领着林应穿过长长的走廊，轻轻推开病房的门。

言辞用袖子眼睛，抱着画筒：“谢谢您。”

极度血腥的画面让言辞全发抖，牙齿打颤。林应扶起言辞：“亲爱的？”

言辞刚想弯腰，林应拦住他，自己从床底拖出一个画筒，画筒里有一张。熊？林应皱眉，言辞小心翼翼地取出熊，似乎是方相氏的披风。披风里面的确有画，不是涂抹颜料，是丝线绣制。

木匠咯咯地笑：“弥明天天抱着你，村里的姑娘们全都伤了心。小伙子都嫉妒弥明，我也嫉妒……”

“一模一样啊……我以为，弥明回来了……”

“你怎么知？”

言辞抿着嘴点：“我以前有个小面，是您的。”

画面上，穷奇在受天谴。

他刚才偷偷用钥匙上的紫光灯照一下熊，边

言辞低。

木匠嗓子里发出粝的呃音，他看着天花板，想起一个小男孩儿。眼睛很大，爱笑，被弥明抱在怀里。

行将就木的老人竭尽全力透过浑浊的眼睛看时光另一的青年，三十年，他没有变。

木匠呵呵呵地笑：“床底下有幅画，你拿出来。”

林应呼噜言辞。

那个男人对他笑，用漂亮的眼睛看着他，说，他想要请面。

“不清楚，反正我知他很高兴，很畅快。回家吗？”

“弥明是踏着风来的，迟早一天得踏着风去。有什么好伤心的？她们本抓不住他。”

等画完全展开，林应愣住，言辞也愣住。

这才是真正的殛刑。满目震怒的雷霆霹雳，劈得健硕的巨兽翅膀残破，躯四分五裂，颅落地，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木匠剧烈地咳嗽，又发出朽烂的木门费劲开关的声音：“弥明领着十二神明傩舞，我们全都看傻了。全都看傻了……”

言辞一下子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