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继，死了。我以为他回到这里，现在看来，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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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人，族人呀。

一个，一个，又一个。老的，小的，男的，女的，傻乎乎看他。

林应翻路岑交给他的关于柏山村的所有资料。柏山，以前叫白山。古老方言唱的山歌很有意思，巨大的山就是天神的坟墓，白色天神沉睡千万年，总有一天会醒来。

被活剖了肝肺的族人，任继一个一个地收集，收集了放在玉横里，假装他的族人都还在。韩一虎不忍心去看这些人迷茫空的眼睛，他们认真地看韩一虎，他们不理解任继为什么死了。

树苗儿很坦然：“我看见过很多，还好，就是最近不知为什么，突然多了。”

族人呀。

巨大的玉制盒子慢慢浮现，玉横立在层中间，光芒黯淡。白天不是召唤玉横的好时机，玉横里的灵魂出现地很慢。

韩一虎耐心地等。

韩一虎慢慢走进大楼，一步一步，踩着台阶走上楼。空旷的坯楼层，灰突突立着几子。

韩一虎站在九棘园楼下，双手揣兜。太阳非常毒，煎着他。韩一虎找了这么久，他想知自己到底是在哪儿被变成无启民的，没找到。

树苗儿的眼睛跟着绒绒的小尾巴来回晃：“叔叔过生日请我们吃东西。猫猫呢？”

族人呀。

无启民经历土地，才是一个轮回。韩一虎听到蝉鸣。

林应知在大多数神话里天神都不算太慈爱，这个黑色的天神真够劲爆。白色天神衰竭，黑色天神发狂失控，掀起飓风，海水倒灌，洪水淹没人间，生灵涂炭。天降雷罚黑色天神，九天雷劈下来灰飞烟灭，黑色天神被劈散之前自己挖出自己的心，埋在白色天神边，守护他。挖心时血浇灌云阳花林，云阳花林生长成大坝，挡住海水。

白色天神温柔，黑色天神酷烈，可能真的跟小余说的一样，季风气候。有一年季风不正常，东南季风没有准时到达，西伯利亚高压引发环境极端变化……林应编了半天编不下

树苗儿笑眯眯：“今年送给叔叔什么好呢。”

言辞爪爪：“我爸爸说小孩子不过生日，不过每年他都给我手擀面。”

他的眼神有点黯然：“吃不到啦。”

言辞动动耳朵：“宝贝儿你刚才看见那个，不害怕吗？”

韩一虎伸手一抹脸，居然有泪。任继不知这些灵魂应该怎么办，他也不知。

韩一虎面无表情：“任继，他来不了了。”

来这里什么。

韩一虎取出匕首，握住刀刃，缓缓往下划。他握着拳走，血珠淋淋，垂成一条线，在地面上画了一个方形。

树苗儿安地摸摸他的小子。

“我啊，我吃了十多个人的灵魂，才变成无启民。我迟早有报应，不要看我。”韩一虎转就走，一刻也不想多留。

言辞严肃地晃一晃小尾巴：“你叔叔怎么过生日？”

懵。

“你们……就这样吧。”

深深浅浅的影子，还是傻乎乎地愣着，看韩一虎，理解不了韩一虎说的什么意思。无启民没有肝肺无法再次出生，灵魂只是“留恋”。他们对人世的留恋，任继对他们的留恋。

林应看半天心想这还有环保意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