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江说，「你还想踩女士的脚？」

温文一屁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还好，没踩到脚，荷包保住了。

两人摆好架势，从华尔兹开始。周江叮嘱，「先说好，踩我可以，但我市值高，踩一下一百万。」

音乐像波浪，推动他们的脚步。接连几首曲子都手忙脚乱，像打一场无准备之战。本来，男步的应该负责引导，温文只看过别人，学了点架子，其他一概不知，周江只好在言语上指挥他，进进进、退退退、转转转……心力交瘁。

周江教他放松肩膀，跟随节拍。才了几步，温文发现不对，甩开他的胳膊，「我学女步有什么用？」

，「学吗？」

温文靠进椅背，目光投向夜幕，叹了口气，「我要是知就好了。」

温文笑了一阵才继续说下去，「我也就想找个人倾诉。你明白吧，有些话，熟人面前开不了口。」

温文说，「她在我十岁的时候不见了。」

好在他天生协调好，到了的时候，已能够跟上节奏。周江察觉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臂力掌握得恰到好，进时收紧，退时放松，旋转时像沉默的指挥棒，有种预感，将来，他会是个令人爱不释手的舞伴。

温文挨家挨的求亲戚去找她，没人肯。这事不了了之，现在公安局还留着案底。他初中毕业就来A市，也是为此。现在虽然已经过去多年，但偶尔想起，依旧令人耿耿于怀。温文始终不知，

交际舞，谁发明的，应该好好感谢他。

「江哥，我要去物价局告你，这是价格暴利。」温文咂，眼睛却饶有兴趣的亮了起来。

有理。

周江在他边入座，「我把你培养成绅士了，你以后可以勾搭名媛了。」

温文站起来。

星空下，晚风中，两人站在韵律的浪尖，忽近忽远，蹁跹起伏，向曲终。

温文略感吃惊，转看他，然后自嘲的笑了，「我又不以结婚为目，跟名媛玩，耍完氓，最后怎么脱？反正是排遣寂寞，随便谁，关了灯都一样。」

不是走了，不是死了，就是失踪。

周江终于没忍住，「你到底喜欢什么类型的女人？」

周江这时才恍然惊觉，温文对自己的妈妈，向来闭口不提。

「伯母怎么了？」

温文的目光顺着他递出的手，向上推进，与他视线相接，不太确定，「两个男的，有碍观瞻吧。」

屋里也在舞，传出隐隐约约的乐声。

温文的妈妈叫陈庭英，一心想把温文培养成文化人。温文十岁的时候，基本上不需要人照顾了，又赶上改革开放的浪。陈庭英去了A市打工，说是替温文攒学费。几个月还写信，后来突然间，就音讯全无了。

周江还是一次听说，「就国内那心理咨询现状，你也敢去？难怪疯疯癫癫，给治成神经病了。」

两人调换位置。周江搂着他的背，感觉他搂着自己的腰，两人的气息近在咫尺，有些神魂颠倒。

其实，他也渴望长期稳定的关系，为这个，他还去过心理咨询。

医生说，他的女关系混乱，本原因可能是由于他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