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迫的问话中夹杂着明显的息，一听就知他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说出上面那句简单的话语。虽然莲舟赖在柳宅不走，但他接的人却只有慕风一个而已，对其他人莲舟都带着一种近乎恐惧的感情而不敢靠近，害怕被对方伤害。

琴香：「你不知不是理由，因为我们都不知。我不知，慕风也不知，我们都不知你要怎样，我们才能接纳你、承认你。所以，不要问我们这个不知答案的问题，而应该问你自己，你能什么……如果你真的想要赎罪，真的想为雪伊的死弥补一点什么的话，就先从你能的事情开始吧。」

莲舟抓紧渺茫的希望，一口气，向琴香问：「我……我要怎么，慕风才会原谅我？……我要怎样，你们才能接受我？」

自己能为慕风什么呢？

眼看琴香的背影即将消失在长廊尽，莲舟急忙追了上去。

既然不知自己能什么，那么就从模仿当初慕风为他的第一件事情――饭开始吧。

琴香听见莲舟脚步声，转过来。

莲舟气吁吁地停在她后两三步远的地方，手上拽着那把纸伞，伞柄还残留着琴香的掌温，这温度令莲舟感到心。因为这是自他进入柳宅以后，第一次感到自己是被关心着的，第一次感到，原来在自己注视慕风的同时，自己也被注视着。

「问我自己？」莲舟听不懂她说的话，茫然地摇了摇，更加着急地低嚷，「我不知。」

还不等莲舟反应过来话中的意思，琴香的影就已消失在长廊尽。

对了……莲舟突然直起子，一个想法蓦然出。

不久前才被慕风冰凉言语击碎的心，这时仿佛又重新凝聚起来，重拾自信。

这是莲舟第一次对慕风以外的人说话。

☆、第128章

莲舟呆呆地握住伞柄，脑子还没有转过来似的盯着她的背影出神。他认得她是柳家的婢女之一，名叫琴香，专门伺候老夫人的起居。比起另一名伺候小少爷柳慕朝的婢女霜月，慕风好像更信赖琴香，家中大事总是先和琴香商量以后再决定。

这样告诉莲舟后，琴香转离开。

莲舟坐在廊边的护栏上，双手托腮地静静望着盘旋的飞雪。寒风拂动他的长发，因为想得太过出神，竟没有感到雪风的寒冷。

莲舟笑了笑，把伞柄交到莲舟手里就转离去。

四周非常安静，脑中也渐渐沉寂下来，回忆就像画面，一幅一幅从眼前闪过。

望着空无一人的廊，莲舟仿佛突然被点醒了般，终于明白慕风信赖琴香的原因，因为此时的莲舟也感觉到，琴香的话的确很有理。与其追问慕风怎样才能原谅自己，不如从自己可以想到的、可以到的事情上，慢慢减轻自己的罪孽，为慕风抚平雪伊的死给他带来的伤害。

第一次和慕风见面是在十五年前，那个时候的慕风大概只有七八岁吧？他救了被竹箭伤后的自己，把自己带到仓房中上药，还给自己煮了一锅热乎乎的鸡汤。那汤的味，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温沁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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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香平静地望着莲舟着急的表情，嘴角依然带着那安人心的笑容，她轻轻说：「与其问别人，不如问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