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朝生怕莲舟拒绝似的又问：「明年冬天，你还陪我吗？明年冬天，我们去城北看腊梅好不好？」

这么说，慕风已经不赶自己走了？

话音末，柳慕朝凝滞地望着莲舟。

紧紧握住莲舟的手，执著的目光让人无法逃避。

然而柳慕朝却对他摇了摇，回望着从台阶到雪地这短短十多步的距离上，他自己留下的脚印。那是他不用依靠任何人的搀扶，不用借助任何外力的帮助，只凭自己一个人、两条，独立走出来的十步，生命中第一个这样的十步。

一连好几个问题换来的答案却是柳慕朝低低的一句：「我也不知。」

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慕风脸上，等待他出最后的决定。

柳慕朝停在雪中，雪花落在他的，四周一片阒静，「昨天之前，连我自己也不知自己可以走路……如果不是莲舟说要带我去城北……我本不知，原来我……可以走路……」

「明年冬天，大哥陪你去。」慕风对柳慕朝说。

「可是，春天就看不到结冰的湖和腊梅了。」柳慕朝有些遗憾。

「小少爷……」莲舟和琴香也都吓了一，担心地围了过去，生怕他再出意外。

然而柳慕朝却从雪地中缓缓爬起，对他们摇：「我没事……」

莲舟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慕朝，我抱你回去。」慕风见柳慕朝的嘴渐渐发白，说不出的心痛。

「那莲舟呢？」柳慕朝执著地问。

一边说，一边轻轻迈步，向莲舟走去，但谁料刚一抬脚，却又直直倒入雪中。

「明年？」莲舟愣了愣。

莲舟的眼泪又快出来了，握住柳慕朝的手，不停点，「对，小少爷……只要每天走，每天走，你一定可以越走越远……也许等到积雪化，春日来临，你就可以用自己的走下南天山，用自己的走去城北腊梅林了……」

他不知慕风是否愿意自己留到明年，也许他现在就想赶自己走……

「什么？」慕风愣住。

漫长的等待后，终于听到慕风无奈的一声：「……如果他自己愿意的话。」

「慕朝！」慕风急忙冲过去扶他。

「还有明年冬天呀……」莲舟了脸上的眼泪安柳慕朝，「即使今年冬天不能看到冰湖，但是明年冬天，后年冬天，以后每年冬天，你都可以去看腊梅了……」

「我还可以走得更远的，对吧？」用更急迫的语气又问了一遍，「即使今天我只能走出十步，但也许明天……就能走出二十步，我可以越走越远、越走越远……以后，也许就能自己走下南天山，自己走到城北，自己走上腊梅林了……对不对？」

「明年你还陪我吗？」柳慕朝突然发问。

你的好了？什么时候好的？我怎么不知？」

「明年……」莲舟无法回答，他小心地抬望了慕风一眼。

☆、第152章

莲舟的表情先是惊讶，再是欣喜，最后竟破涕为笑，但谁料没笑多久

「我还可以走更远的，对吧？」

膝盖跪在雪地中，用尽全力想要再次站起，但却怎么也无法成功。仿佛刚才那短短几步路，已经耗尽他的全力。膝盖以下不知怎么又完全失去知觉，即使用手也没有半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