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该明白为父为何如此。”花肆面容不似往常般冷清,像是染上一层尘世的烟火气,蓦地便从天际贬斥到凡间。
对于花樊来说,父亲这个人,和家中供奉的神像没什么区别,都是一样的遥远、冰冷、不苟言笑、难以接近。但此时此刻,这种固有的印象突然就被打破了。花樊并未过细端详,却依旧没有错过父亲眼角的细纹和若隐若现的白发。
发妻早逝,长女自幼入gong,二子江湖为家,幼子又与之疏远。说起来也是地位尊贵的国师,却被他ying生生过成了孤家寡人。
花樊蓦然想起,其实在他很小的时候,花肆也会将他抱在怀中,耐心细致的教他读书识字。和天下其他的父亲并无不同。
“您……”花樊缓慢的调整了呼xi,dao,“您既决定抽shen,自然有您的dao理。但大厦将倾,我既知晓,便没有求全后退的dao理。”
花肆dao:“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您觉得当今圣上日渐昏聩好大喜功,zuo事手段激进猛烈不计后果,最后必会受到反噬。而只有置shen事外才能不趟这趟浑水。”花樊问,“我说的可对?”
“你既然知dao,为何……”
“龙子入世,天下归心。”花樊dao,“蓝掌门应该早就告知过您,胡樾也是龙子。”
花肆眉tou皱了起来:“你从哪里听谣言?”
“别chu1的谣言我自然不信……”花樊从怀里拿出一块石tou,用手指摩挲把玩。
花樊dao:“……可若是我自己验证过呢?”
花肆不语。
花樊闭上眼,似乎在组织语言,过了一会才dao:“年幼时的那个梦……”
花肆脸色刷的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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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乱动。”花晋冷冷的对怀里不停挣扎的尤桓说,“掉下去摔断脑袋我可不guan。”
“你放开我!”尤桓气的眼睛都红了,“你不回我自己回!你走吧!”
“你姐姐托我照顾你到十八岁,”花晋dao,“你今年多大?十六?十七?再过几年,等到了日子,便是你求我我也不会guan你。”
“谁他妈的要你guan!”
“说脏话。”花晋dao,“今天晚饭没有了。”
尤桓:“……”
“省省力气。”龙城城门就在眼前,花晋放慢速度翻shen下ma,而后将尤桓从ma上拎了下来,牢牢的攥住他的手腕,“要么留下这只手,要么就老实的跟着我,你自己掂量。”
花晋回shen朝来路望了望,此时早已经看不见那群人了。
他牵着ma入龙城。
龙城是大梁的边sai,守备森严,纵使在年关,城内依旧能在街上看见一队一队将士巡逻。
城门口则是两边各站一队人ma,皆武装整齐;城楼上还有哨兵和弓/弩手仔细侦查,蓄势待发。
花晋径直走过去:“请问将军府在何chu1?”
“将军府挂了匾额,沿主街往里一直走便能看见。”那士兵见怪不怪,又dao,“投军不必去将军府,你进不去的。直接去县衙,那里有人负责登记。”
“多谢。”花晋沉稳的点点tou,拉着尤桓往里走。
将军府是旧王府改的,除去换了个名tou,其他都没大改。
花晋看着掉了大半漆的门zhu,往里走了走。
“何事?”
门口有士兵在站岗,见花晋停在门前,中气十足的问了句。
“我找你家将军。”花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