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丽云蜷缩着，尽力护住脑袋和腹，紧咬着牙齿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但议论很快停止了，楼里传来班主任唐清的脚步声。

她已经习惯了，结婚才几年，关于许志强夫妻生不出孩子的言蜚语就开始在邻居嘴里传扬。他们同情、嘲讽、鄙视、笑话的目光在许志强心里一点点沉积成对妻子的仇恨，这些仇恨像雪球一样越越大，变成一个不定时炸、弹，而点燃它，只需要那么一点酒。

“早饭过后是升旗仪式，大家吃完饭就去场集合。”唐清说完这句就走出教室，早已等在外的语文老师立刻进来了，看见许剑便出不满的神色，肖华歌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过去十几年的记忆忽然如洪水一般从那阴影里冒出来，进脑子里，挡也挡不住。

回到家里，屈辱和绝望在许志强中化作燃烧的怒火，于是他开始踢打妻子，主要是踢她的腹：“我他妈娶你回来有什么用？都下不了！”

班主任还没来，几个同学立刻交接耳起来。

第2章是个男孩

“听说她小学初中一直都是去男厕所呢，”一个女生发出一阵怪笑，“也不嫌害臊。”

阳光有些刺眼，许剑一手撑住，看着地上自己被拉长变形的影子失了神。

听母亲说，那是一个冬天的晚上。那天雪很大，积雪没过了脚脖子，在冷风的呼号里，婴儿的啼哭十分响亮。

下面一片哀嚎，只有许剑安静地用淡淡的笑回应了唐老师期望的目光。

唐清走进教室，一眼看见许剑坐在后排，不由得出欣的笑容。

冯丽云第一次挨打的时候，许志强是直接给了她一个耳光。耳朵里立时嗡嗡作响，在她还没有回过神来时，许志强已经揪着她的发将她狠狠摔在地上，随后，雨点般的拳和脚就落了下来。

1997年12月8日。

她和许志强没有孩子，去医院查过，说是许志强的问题。为此许志强当场扇了那个医生一巴掌，怒吼着要砸东西：“她生不出来，凭什么说是我的问题！你说，你是不是和她有一？”

“金风玉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许剑念出课本上的文字，随即烦躁地翻到了下一页。

“还穿得跟个男生似的，又想去勾搭哪个女生呢。”

“过两天举行一次年级模拟考，大家准备一下。不算特别正式的考试，就是看看最近一段时间大家的学习情况。但还是要好好复习，为了鼓励大家，这次模拟考年级前三名有奖金。”唐清说完，把目光投向许剑。

“要我说就该让她转校，一想到她在班上我就觉得恶心……”

许剑早已习以为常，但看着旁曾经的课桌在地上留下的浅浅的印记，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失落。

那个时候，冯丽云心中也有万般委屈，她尖叫着，和许志强争辩。但紧接着牙齿就被踢

一张桌子后坐下，拿出书来自顾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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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丽云为丈夫买了酒正要回家，嘴角还带着前几天挨打留下的淤青。

但她其实完全不在意，现在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唯独有一件事重重地压在她的心，一想起来心还是忍不住有些加快。

“肖华歌就是被她骗了，现在落得个转学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