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潋滟，手腕一转，笔下便蜿蜒生出优美liu畅的血线，细细勾勒出他记忆中那绝世罕有的容颜。

“都说司护法画技出神入化，果然名不虚传。”颜如玉看得几yu失神，不禁赞叹一声，又不无忧心地转tou看了看那寒冰宝鉴上的人pi，对巫阎浮dao，“教主，画可以等得，人pi却等不得。纵然有寒冰宝鉴在，人pi若不以生肌玉容膏贴在肉上养活，两三天也便腐坏了。”

巫阎浮扫了一眼边上人笔下之画，微微颌首：“既然如此，也罢，你便先将本座这张面pi剥去。”说罢，便在榻上躺了下来。

颜如玉伸手拿起一个绿色瓷瓶，往丝帕上倒了些药ye，伸向巫阎浮脸前，柔声dao：“教主，这麻沸散，你先须嗅上一嗅，妾shen才好动手。”

话音未落，手腕却被一指堪堪挡住，巫阎浮闭上双眼，沉声dao：“不必，这点疼，本座还是受得的。麻沸散这类东西，本座向来不沾。”

颜如玉犹豫地劝dao：“教主，不服麻沸散，怕是难以忍受这痛的。”

“痛便痛罢，本座当年如此弑母，也活该受一回剥pi之苦。”

“是，妾shen明白。”颜如玉立即收回手，不再多言，心知巫阎浮此般人物，踏过多少尸山血海，向来连睡觉也是十分谨慎，从不睡实，何况要他服下麻沸散致使自己昏迷，将xing命交托于他人，更是天方夜谭。

如此想着，她执起一柄弯月型的小刀，在一小瓶酒ye里浸了一浸，又蘸了些许ru状的玉容生肌膏，自巫阎浮耳genchu1下刀。

冷冽刀刃游过男子苍白的pi肤，划开一dao沿至下颌的血口，血才渗出一缕，便被刃口上的ru膏凝住。这边刀尖掀开一寸pi肤，那tou笔尖便在纸上描出一gen细线，人pi为纸，刀为笔，血为墨，三者在火光中交相辉映，好似一场无声厮杀——残酷也是残酷，风雅也是风雅。

不多时，一张脸pi就被完整剥下，榻上之人却是一动不动，眉tou亦不蹙一下，颜如玉心下暗叹不已，小心翼翼地将宝鉴上的人pi贴上对方血肉暴lou的脸，细细切去多余之chu1后，严丝密feng地合上无pibu位，又在接口边缘抹上生肌玉容膏，转瞬之间，切口便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巫阎浮双手在shen侧蜷曲起来，骨节绷得泛白。

——此时煎熬才刚刚开始。pi肉排异的痛，比之剥pi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只如万蚁噬肤，让人恨不得撕开脸pi，挠一挠底下骨肉。

易容之术，并非如江湖传言里说得那般玄妙绝lun，脱胎换骨，自然不那么轻易，便是凤凰涅槃，飞蛾破茧，皆不啻于经历一场酷刑。

他受着这般酷刑，脑中却浮现少年那日迷迷糊糊间说的话，chun角似有若无地扬了一扬。

颜如玉用丝帕为巫阎浮ca去脸上鲜血：“司护法，你可画完了？”

司幽落下最后一笔，将羊pi纸抖了一抖，双手呈到二人面前，只见纸上赫然正是巫阎浮昔日模样，实是俊美绝lun，邪肆风雅，亦神亦魔。

颜如玉睁大双眼：“栩栩如生，妙，妙极。”

却见巫阎浮眯起双眼端详着这幅画，却是不置可否，良久一语未发。

……

“咳咳……”

离无障咳出一口鲜血，强撑着往少年气海中再次输入一gu真气，感到他内力在经脉中缓缓liu动起来，才jing1疲力尽地收回手掌，探了一探少年鼻底，只觉他气若游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