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月里打的人特有的伶俐，让他们捕捉到了这个态度不甚坚决的客人那一瞬间的妥协。于是，一只小妖拽住了另一只，黏了上来。

坤的脸色也变了，只是没有松开他们紧握的手。

何肇一把舜从上拂开：“我不是为了这个。”

然而说来惭愧，尽周围的每一个人都知他们是一对，连拉达都打趣过他们俩，安德鲁和米娅在一起时最亲密的动作，其实仅限于拉手和拥抱。当然了，人除了拉手和拥抱还需要什么呢？时间就像被扔进了黑，全用来说悄悄话都不够，他们对彼此的｀望中都包了十二万分的郑重，是这份郑重阻止了这个年龄特有的漫不经心。

“那自然是因为人妖赚得比较多，你们不是都爱看人妖吗？”

他们俩吵够了，舜霍然转盯着何肇一，眼神雪亮，咬牙切齿地说：“我们既然出来了，就……我们空着手回去的话……我们不能就这样回去。”他凑近坤的耳畔，快速地说了些什么。

安德鲁比米娅高出不少，坐下来的时候，她的下巴恰可以搁在他的肩窝里。行程将尽，两人都心知肚明，然而谁都没有提，每天花越发多的时间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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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像是再也不能忍受似的，掉就走。

是这句话彻底击溃了何肇一摇摇坠的防线。

舜生气地打断了他：“你能等到几岁？二十五岁？还是三十岁？”

他夹烟的手又伸进黑暗里拖出另一个人来：“如果同时点我们俩，只要一千铢，”说着神秘地一笑，“我们很干净，可以不用套。”

坤被冻得瑟瑟发抖，像只落魄的猫，却还是拉住了舜的手臂，用泰语说了他今夜的第一句话：“算了……不要了吧……我们、我们也没有那么需要钱……”

两个都是男孩，起码现在还是。一个叫舜，一个叫坤，叫舜的那个英语好一些，也活泼一些，在路上直言，肉生意是为了攒钱手术。至于为什么非手术不可，舜调地回答――

刚跨进房门，舜的吐息就靠近了何肇一的下`：“先生……”他跪了下去，捧住何肇一着戒指的拇指吻，又仰起面孔来，只等一个点。

现代化不太彻底的小

穿透混沌，光里雨箭翻飞，一双东南亚人特有的、幼鹿一般的深眸脉脉地盯着何肇一。这小孩会的英语大概很有限，只好一再地重复：“先生，一晚只要六百铢。”

何肇一沉默不语，走进了自己花木扶疏的小院。

不知是不是世界上所有的情侣都相似，抱在一起久了，但凡能贴的地方都要贴在一起，要凹凸嵌榫，要严丝合，最好能变成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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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低声交谈用的是方言，声音又轻，何肇一听得一知半解，却也知他们误会了什么。他走到画架前的椅子上坐下，看上去姿态很柔，毫无攻击的样子。

舜的目光瞬间就狠戾了起来：“如果还要些别的，那就不止一千铢了。”

他们这样年轻，对世界的巨大和蕴藏于其中的恶意，都全然地没有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