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玄机手指捻过鬓角一缕长发：“八戒可是准备好了？”学围棋，学的便是纵横奇谋，羽歌夜是定下决心，图谋天下了。

羽歌夜并不说话，在棋盘上画下了一个圆。观棋不语真君子，羽歌夜与鱼玄机对弈，有不少人被引来到了棋盘边。这个穿着神庙麻葛长袍不脸面的棋手，棋力竟然和鱼玄机不相上下，旁观学子都忍不住指指点点。羽歌夜是第一次和人尽兴对弈，沈听河说他棋路诡谲，时有妙手，确实说的极对。然而鱼玄机的棋路看似平淡无奇，却如高天俯览，近在掌握，羽歌夜纵有妙手，却难用奇谋胜过他的堂皇。

“哈哈哈，想不到堂堂四皇子，偏偏要在路上化缘神官呐，八戒，你可舒坦？”鱼玄机鼓掌大笑，羽歌夜淡然开口：“沙师弟，你又调。”

鱼名宿。人生在世如浮苇，命里到风芦，自诩笑看天下凡人命如飘芦的鱼玄机，今天亲自接进了一位穿着麻葛神袍细藤草鞋的化缘神官。

鱼玄机看着银雨霏离去的方向：“说来也是缘法，他自小家贫，心怀济世救人的理想，最善书法。进京之前，他竟然得到‘王剑’胡不归老前辈的青睐，想要收他入室弟子，但是从京城回来之后，老前辈不知何往，问他什么他都不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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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歌夜把手指按在面前石桌上，缓缓移动，画出一方十九棋坪：“黑白十九，胜负见分晓，鱼名宿，还请赐教。”

“银雨霏。”羽歌夜轻声惊醒愣神哀伤中的青年，没错，这个对局落泪的人，便是银雨霏。只需看到他出现在这里，羽歌夜就能猜到，他必然是在全国三年一度的大考中落榜，这才离开了京城，又和羽歌夜在一座城市相遇。

羽歌夜却不这样认为，那位羊袄老人虽然戏谑人间，对银雨霏的照顾却是显而易见，明显是一心想把银雨霏收为徒弟。羽歌夜打听到银雨霏的住，那是锦官城内一贫民小巷，几人合租，都是来岳麓书院求学的士子。

“这位神官，我们

鱼玄机笑得更加厉害，看天下人命如风卷芦花的鱼玄机，可不是蛰伏在八百里沙河的水鬼沙和尚么，“八戒，你来我这儿，可不是只为一碗斋饭吧？”

银雨霏看清羽歌夜的面容，却并没有故人重逢的高兴，抱拳微笑：“多谢两位老师指点。”说完径自转离去。

“他本是岳麓书院翘楚，准备在大考中一鸣惊人，但是他文路喜欢剑走偏锋，被斥为偏题，落榜不第。”鱼玄机轻声叹气。羽歌夜了然，自己以奇谋对鱼玄机的堂皇正，恰好符合银雨霏失利的因素，对方必然是心有所悟。

羽歌夜眉羽震动：“王剑？”

一局棋罢，羽歌夜并不留恋，伸手在石盘上轻轻抹过，整个棋盘就落下一层石粉。旁观的士子们都对他不俗法力感到惊讶。“都散了吧。”鱼玄机静静开口，士子们虽然好奇神官份，也不敢多言。独有一人静立旁边，羽歌夜抬起，看到那人眼眶微红，愣愣凝视棋盘。

鱼玄机遗憾摇：“天下十大神兵，两刀三剑，刀皇剑帝都藏在中，王剑便是实质上的天下剑第一，从来是师徒相传，一剑孤绝。银雨霏若是真能得了王剑统，远比成为大隆官员更有前途，只是不知这孩子发生了什么事，竟然错过这份天大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