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蒋继平仿佛看到自己那些病态的心绪化作了实，终于碰到了许析，扼着他的颈子、压着他的脊，迫他扭曲自己的是非观、对自己的父亲无条件地臣服。

“是陆子豪他突然凑上来的！我……我真的没……”许析辨不清蒋继平的眼底翻腾着怎样的情绪，他只知自己惹父亲生气了，只知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平息父亲的怒火。他有些委屈，但更多的是恐慌。

许析本能地害怕起来，他嗫嚅着嘴，上面还泛着刚才那一吻留下的水光。蒋继平着许析的手臂，感到孩子细的肉在他手里变了形，血被阻滞让那个位泛起了白。许析的脸上出了畏惧的神情，眼睛也了。蒋继平感到心被狠狠地扎了一下，但他控制不住口燃烧的那邪火。

蒋继平双手都在微微发抖，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拽起许析的胳膊上了楼，留下陆子豪在原地不知所措。

许析还有些懵，胳膊被父亲紧紧攥着，一路拖到了楼上。蒋继平把他拉进了屋，将大门被重重地关上，震得许析微微哆嗦了一下。蒋继平抓着许析将他推到了玄关墙边。许析的后背撞得一疼，抬起看到近在咫尺的父亲，正用一种怒不可遏的表情瞪着他。

“你们……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给我解释清楚！”蒋继平着气，那气息在许析的脸颊脖颈犹如灼烧，却让他通发凉。许析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样失控的父亲了，上一次还是在他十五岁生日，蒋继平因为想起蒋一帆而病发的时候。

蒋继平听到自己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了这句话，他知自己搜刮肚只找到了这个理由，让自己滔天的怒火合理化。许析下意识地摇，几乎要把他眼眶里盛着的泪水甩出来，慌忙否认：“不……我……我不是！爸爸……”

许析觉得快要被家里这沉重的氛围憋得窒息了，他宁愿蒋继平发一通火，也不愿他像现在这样避而不谈。即使他自觉没有错什么，也

蒋继平看到许析眼里写满了不安，仿佛瞬间变回了那个初到自己边的孩子，无依无靠，战战兢兢。蒋继平觉得口像是被灌满了带冰碴的水，尖锐的冰晶嵌入心里，又凉又疼。蒋继平默默地放开了手，许析却立刻伸手拉住了他的袖子，白着一张脸，几乎是哀求：“爸爸……我错了……”

“……你是同恋？”

“刚才我都看见了……”

慌忙：“叔……叔叔……”

接下来的几天，蒋继平似乎突然忙碌了起来。许析起床时他已经出门了，晚上许析在沙发上等他，早上醒来时自己已经被搬到了床上，蒋继平却又不见了踪影；偶尔碰上了，两人间的气氛尴尬又疏离，蒋继平本就少言寡语，现在更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还经常避开许析的目光。

许析看到蒋继平的脸上有了一瞬间的空白，然后将袖子从自己手里抽了回去，转过：“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许析被他的威压出的顺从，控制住了蒋继平心中无垠的火势。他心底那些阴暗的、偏执的、不堪的思绪正在进行一场久逢甘的狂欢，许析无条件的服从给了它们生的希望。但是还不够，蒋继平心底的声音蛊惑着他，让他从孩子的心里榨取更多。

许析眼睁睁地看着蒋继平卧室的房门被关上，一种久违的孤立无援感涌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