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观里已经几乎没有人影，弟子的尸七横八竖，上还穿着观里的服。

年轻人伸出手指推开他的剑，跨过门槛进了殿中，“是。”

蓝白服沾染了鲜血，沾满了灰尘，纵使往日再如何仙风骨，死时，也不过一片狼藉罢了。

还是晚来一步。

他看着那已经歪斜的飞檐，折断的梁，眸色黯然。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那弟子跟在他的后，满脸焦急，“你知这里多危险吗？看你的样子不是本地人，你快些走吧！小鬼子肯定还会回来，被他们发现就惨了！”

他跨过那些尸，从已经少了半扇的大门进入了祖师殿。

“再留在此，你真的会烟消云散的。”

“我……”弟子一时语，而后一震手里的剑，愤然，“我不走！我的师父师兄都被他们杀了！我生是这里的人，死也要这里的鬼！不拼尽最后一滴血，我誓不为中国人！”

弟子跟上他，走到已经被劈碎一半的祖师爷雕像前，“找什么东西？”

“玉兔，跟我走吧，我会一直陪着你，让你看到……我们的国家，胜利的那一天。”

年轻人背对着他，看不到脸上的表情，只是他的声音依旧没有丝毫起伏，“没有用的。你只有一个人，你手里的剑没开刃，面对他们的刺刀，你只有送死的份。”

那灵气在他指尖绕了绕，犹豫着，并没有立刻跟上来。

罪恶，弥漫了这座古城。

玉兔，为什么不肯走呢。

“那我也不会逃走！”

即便消命陨，也要死守在此，死守……自己的信仰。

“玉兔窜竹林？你就是来找它的吗？”

拦住他的人也是观弟子的打扮，却已蓬垢面，脸上上沾了不少血迹，也不知是趴在哪个死人堆里侥幸逃过一劫的。那人看了看他的衣着打扮，压低声音，惊：“你是中国人？！”

一柄平日里用来练习武艺的剑，横在了他的颈前。

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街上。

“是么。”年轻人不再跟他谈论这些，又往前走了几步，“我来找一件东西。”

“那你呢，你为何不走？”

两年之前他就来警告过它，可它的回答，和现在他边那个观弟子，如出一辙。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啊？”那小士惊诧地打量着他，“你为什么……要

他没有理会那弟子，只对那玉低声：“跟我走吧。”

地上的古砖早已破碎了，无人收敛的尸四横陈，活着的人们能躲的躲，能藏的藏。街上时不时有小队日军经过，他们手中的刺刀，还沾着鲜红的血。

灵气在他的指尖凝聚着，停留着，过了许久，终于缓缓游走到了他的掌中，他转了转腕上的玉镯，“进来吧，供你暂时躲避。”

“已经……被毁了吗……”年轻人神色黯淡地看着那块已经缺损的汉白玉，伸出手去，十分怜惜地在玉面上抚摸，落在那雕画了玉兔的地方，感觉到一丝丝灵气，在指尖动。

又有日军从他边经过，却没有一个能看到他。

年轻人神情漠然，这一路走来，他看的血腥太多了，这些，不过是那滔天罪恶的冰山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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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脚步最终停在了古城西门的开元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