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红了她的衣裳，也染红了那他们三人共同挑选的，绣着繁华锦簇的床单。

“来了来了！”他忙松开她的手，大步向门外跑去，跑出很远又突然回，冲她拢音大喊，“红妆——！等我回来！”

“谢谢……谢谢你们。”赵小庆将她们两个都拥揽入怀，仰起几乎情难自已，“我……我怎么会娶到这么好的两个妻子……我真是三生有幸，我……我死而无憾，死而无憾！”

而素荷，也早在一墙之隔的另间屋子，失声痛哭。

血璊（四）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夫君，请你大胆去吧，无论成败与否，我们姊妹两个……都会一直等你回来。

姐姐安静地躺在床上，双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剪刀，而那剪刀的尖端，已经深深刺入她的腹中。

“赵小庆——！！”

十日之后，征兵的通告贴满了邯郸的大街小巷。

“夫君。”红妆抱住他，把埋在他的口，闭上眼，“我懂你。夫君，我和姐姐……会尊重你的选择。你的决定，就是我们的决定。我们会相信你，会永远……跟随你。”

与他的大哥一起，永远埋葬在那片他热爱的土地上。

姐姐自杀了。

红妆倚在门口，贴着墙落，她跪倒在地，呆呆望着自己的双

“会的……”她喃喃，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尽，转过背靠着门，子渐渐落，用双手捂住脸，低声呜咽。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成为了一个永远也无法兑现的诺言。

“说了不要叫我的大名！”赵小庆冲着门外大喊，回握住红妆的手，“红妆，好好在家呆着，你跟你姐要注意安全，如果遇到危险就去找隔孙家大叔，他是个打铁的，一定能保护好你们！我这就走了，要是可能我会寄信回来，不要担心我！”

红妆，等我回来。

赵小庆愣了愣，而后摸了摸她的发，眼底也带了温和的笑意：“好。你要信我，我很能打的，是不是？”

为什么……会这样？

她将那块赤红的玉石到他的掌心，合住他的手掌，嫣然笑起：“军中没有我们陪伴，你看着它……就能想起我的样子了。到时候不光要你自己回来，还要你带着它回来，等你回来了，再把它送给我，好不好？”

红妆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见他要走，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拉住了他的手，“等等！夫君，你……把这个带上。”

泪，再也止不住了。

三岁的小思君跪在床榻前，哭喊着，叫着她的名字，叫着自己再也不会醒来的母亲。

些该死的秦军！我要看着他们败，看着秦国灭亡！我要上战场！我……”

突如其来的尖叫唤回了她的思绪，她跌跌撞撞地跑向喊声的来源，心惊胆战地向姐姐的房间望去，眼前的一幕却让她几乎跌坐在地。

“赵小庆！快点走了！别跟你老婆磨叽了，再不走赶不上征兵的队伍了！”

素荷站在他们侧，低垂着眼，“夫君，你放心去吧，我和妹妹等你回来。”

她哭着哭着，突然撑住墙，俯干呕起来。而后，她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般，将手轻抚向自己的小腹。

“娘亲！娘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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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手里依然紧紧握着染了血的赤色玉石，双眼无神，目光呆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