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复什么？”红妆颦起秀眉，美目也因愤怒而瞪起，“你以为我是在报复？我若是真的想要报复，会在地底沉睡两千年？！”

红妆缓缓睁眼，瞳色亦如血般，一袭红裙鲜红夺目，却像被大火燎过，布满焦黑的破，下摆甚至缺损了大半，出洁白的双，亦沾了斑斑血迹。

“你已窥视了我的记忆，又何必多此一举，问我目的何在呢？”

回原形的，你还是第一个。”

冉玚后退了一步，眯起了眼。

“前辈过奖了。”他一手微握拳端于腰侧，另一手背于后，停下脚步不再向前，“前辈于此停留千载，目的为何？”

“我不想杀你。”红妆没有理会他的动作，抬起血红双目直视他，“你为玉灵，何必去人间的事？你要知，如果你死在这里，就会被这万千亡灵吞噬，即便你的本不碎，也不可能再凝聚出灵魂了。”

这女人……当真是个不好对付的角色。

冉玚略一垂眼，背在后的右手已聚集起青光。红妆依旧没有回，而：“在我的结界里，你没有胜算。”

冉玚眉间的褶皱更深，单手捉住了她的手腕，掌心青光未散，低声：“你不要我。”

“不试试看又怎么知呢？”

冉玚皱了皱眉，默不作声，掌中却青光闪烁。

“呵……”红妆挣开了他，“你的另一半才更适合这种事情，为何不叫他一起前来？那样，你们兴许还能有几分胜算。”

“你也很强。”前方十步外的女人背对着他，闭着眼，“能够突破我结界的，数千年来你也是第一个。”

冉玚忽然沉默，许久才闭了闭眼，：“逝者已

“我不会让他涉足此事。”冉玚，“前辈为何不肯听我一言？你的仇已报，白起自刎，秦已灭。长平之战、邯郸之战，秦赵两国伤亡将士不下百余万。再添巨鹿，项羽更是坑杀秦军二十万众，这些你都亲眼所见，你纳了亡者的怨灵，究竟还想要报复什么？！”

“不必再试探了。我说过，在我的结界里，你不可能打赢我。”她完全回转了，赤｀双足朝他一步步走来，直到近在咫尺，“更何况，你自己都不完整。只有一半的你，也只有一半的实力，想用这一半的实力与我抗衡？”她微微挑起嘴角，“那你未免也太狂妄了。”

她再向前一步，几乎与他肌肤相贴，伸手抵向他的右下腹，“怨灵对你造成的伤害，是不可逆的，对吗？”

“我要我夫君回来！”她突然提高了音量，像是尖啸一般刺进他的耳，“我要我姐姐回来！我要小君回来！我要所有被无辜坑杀的赵国士兵回来！你，办得到么？”

冉玚踩着森森的白骨，一步一步向她走去。他上的衣物已经不是平日那样，而着了一袭青衫，交襟宽袖，是古时的装束。满青丝也拉长垂腰，披散着，随着这里的阴风而摆动。

所有青光，随她看似无力的话语，悉数逸散为光点。狂风骤停，血腥之气再次凝聚。

冉玚也怒，厉声呵斥：“那你究竟想要什么？！”

他的话音未落便已然出手，青光化作无数丝线，挟着狂风向对方席卷而去。红妆双手未动，只略微扭转了，低肩回首，与他双目对视，同时朱轻启：“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