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余的意识感到有什么温热的滴落到自己脸上，朔望分不清那是泪还是血，却唯一清醒地知：

“白痴。”

“白痴。”

他这样骂他，他也这样骂自己。

“小心！”朔望几乎想也没想，一个猛扑冲到段昱边，同时去夺那混子手中的刀，对方却将刀势一转，他躲避不及，被锋利的刀生生刺穿了手掌。

刺骨的寒意朝他淹没而来。

却依然没有松手，依然紧紧地抱着，用自己伤痕累累的脊背，替他挡掉河中潜藏的暗。

待他们走远，朔望才吃痛地咧起嘴，掐住自己受伤手的手腕，也不禁轻轻颤抖，鲜血顺着指尖滴落。

他。

果刀朝他刺去。

朔望睁开眼，耳边嗡鸣，听不见他在说些什么，只缓缓抬起手，将一枚小巧的物件举到他面前。

这一次，那个骂他白痴的人，终于没有，再留给他一个遥不可及的背影。

那些遥远的记忆像是一老旧的电影，用灰暗的旧胶片，放映着他的曾经。

段昱看见那东西，顿时愣住。

那枚沾染了鲜血的白色玉环，此刻，正安静躺在段昱的掌心。

他看了看深深贯穿自己手掌的刀，竟咬牙将它用力出，朝那混子一掷入地，大喝一声：“谁给你的勇气来你朔爷爷的地盘撒野？！！”

却突兀感到一莫名的力量，卷住他的腰，逆着水，将他和段昱向岸边推去。

“朔望！你这个白痴！”

湍急的江水快要冲走他。

眼已沉重得无法睁开了。

——绝人以玦，反绝以环。

“咳、咳咳……”

与之前的玉玦似乎是同款，却没有那缺口，而浑然一，恍若天成。

朔望，你真的是个白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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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睁开眼，可冰冷的江水倒灌进鼻腔，窒息的滋味让他僵，伤口的剧痛和血的失，都让他难以再集中神。

“呃！”他吃痛地低吼一声，怒瞪双眼，另一手擒住对方握刀的手腕，猛一翻折，只听“咔”一声脆响，竟将他的手腕向后折去。那混子凄厉惨叫，顿时松手，朔望便再接上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经过他边时，没有回，却：

“如果你决定好了，就将这个交给他吧。”冉玚递来那枚致的玉件，“他自会明白你的心意。”

那是一枚玉环。

段昱吃力地爬上岸，发觉本来紧紧绑缚自己双手的绳索，竟不知何时被解开了，并隐约看到一抹白影迅速消失在漆黑的长江里，却顾不上想那许多，急忙将朔望也拖上岸，用力按压他的｀，强迫他吐出呛进的江水。

警笛声在江岸上响起，段昱奋力朝他们挥舞双臂，

那沾满鲜血的刀几乎贴着对方的脸颊，险些将他吓昏过去，竟在原地浑战栗，爬也爬不起了，被几个同伴架着，灰溜溜抱鼠窜。

他回看向段昱，段昱也正注视着他，缓缓站起来，没去捡那副碎掉的眼镜，抹掉边血迹，看着他受伤的手，最终只留给他一个离去的背影。

脊背碰到冰冷的江水。

那些从记忆深闪现而出的画面，最终，只定格在这一句。

他的曾经，他与他的曾经。

朔望却咧嘴一笑，用自己染血的掌心，将那物件进他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