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依言抬，涨红着脸随手指了个翠杉的：“就她。”

两相接，一口酒从她嘴里渡到我嘴里，原本还算清凉的酒水掺了一甜胭脂味，品着有些不不类。竹儿把酒壶搁在侧矮桌上，眉眼弯弯的问我：“爷，此酒合心意否？”

我叹气，楼上几个半披了衣裳的姑娘依着栏杆痴痴的笑，个个容色白腻如玉，粉面桃腮，睡眼惺忪的小模样很招人喜欢。

但是光站着又不妥，我踌躇着坐下，免不得又开始胡思乱想。美人就在眼前，我要是直接那事，我自己不舒坦，可我要是什么也不，那我逛这趟窑子是为的什么？我觉得自己有些骑虎难下，沉默半晌，开口招呼竹儿：“有酒么？”

然而人都点了，事要有始有终，半路逃跑太落面子。艳福临我有点犯怂，两条在袍子底下缠了几圈，迈门槛时险些栽跟。

对着竹儿绯红媚的脸，我发现自己很可悲的心如止水，枯井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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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擞起神，弯腰眉开眼笑的让了路：“去吧去吧，今晚上便不给您留吃食了。”

思及此，我转往回走，一路行到东街。青楼楚馆的生意大多在晚上，白天没什么客人。我走三步退两步的挪进去，老鸨打着哈欠迎上来，婉月楼我是一次来，又穿的便服，故而老鸨只当我是寻常客人招呼：“这位爷，怎么大早上的过来了？莫不是火气太旺，靠五指姑娘疏解不开？”

老鸨再一笑，帕子挽个花甩出去：“竹儿听见了吧，快快去梳妆洗漱，准备接客喽~~~”话毕再把转向我，带着一朵大红花笑到花枝乱颤：“爷，看着您面生，想必是一次来。我便在这儿和您说说规矩——咱们这里啊，白天点姑娘要加钱……”

老鸨没得到答复，眯着眼瞄到我破的嘴上，眼角微微的弯起来：“晓得了，家里婆娘太厉害，降不住？别怕别怕，咱们这儿的姑娘个个温驯可人，爷您尽挑几个合心的。”

但是让一个姑娘一直主动很不妥当，所以

我对女人比较束手无策，站在原地没有动，还是竹儿先向我福，开口声音甜成碗糖水：“爷。”眼里有些探寻的意味，约摸是不晓得我想干什么。

我木着脸看她，嘴上的伤口被酒浸过，火烧火燎的疼。然而我却：“合心意。”

竹儿又一笑，慢慢的把一壶酒沿前的一条里倒进去，而后把脯全贴到我上，醉态尽显：“合心意的话，不妨再多喝点？”

连我自己都不晓得自己想干什么。

他个儿的，果真商不分生意！

我被林叔推着出门，习惯的便抬脚往西走，走到半路脚步顿住。夏侯谦你怎么回事，刚下决心不断袖，怎么就又往西街凑？听说白柳回去承阳阁了，我现在过去，会否被误会成专门去见他？这种误会万万使不得。

比预计的好，只是有些尴尬。

竹儿喊人送来一小壶寒潭香，拎着酒壶一屁坐到我大上，对着壶嘴一口酒水，倾贴上来。

脚下有些飘，我进得门去，竹儿果然已经拾缀妥当，该添的香添了，能的地方也着。竹儿对我盈盈一笑，果然温驯可人，是我心里想的那个玉温香。

我想了想：“别太甜腻的就成。”

竹儿：“有的，爷想喝什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