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算得上是艺术家一条街，靠着海边，又有一片老房子未拆――那些老房子都被这些艺术家涂满了丙烯和油漆，好笑、不协调，但又充满诗意的美感。

沈妈妈不搭理自己的儿子，对顾关山亲切地问：“小顾，有什么过没有？”

顾关山跟着沈妈妈上了那辆气的奥迪A8，和沈泽一起坐在后排，沈妈妈一脚踩上油门，4.2L排量的车挂着一档，乌般地爬了出去。

沈泽家真的离顾关山家非常近，顾关山努力装作自己不在这个小区里生活，他们小区门口有浪艺术家在唱歌，草叶间洒下金红的阳光，月季叶在风里颤抖。

沈妈妈叹了口气：“哎，小顾，不要说啦。我们家比较远，在我们家睡一晚休息下吧。”

顾关山有时候会想，自己父母那样死板的人怎么会在这样的小区里买房子。

沈泽家里灯火通明，桌上准备着热腾腾的菜，花瓶里面插着百合花和菊，宽敞又舒适。

不好使，并且倒霉到能在这种情况下见一个极有可能想追自己的男生的妈妈。

顾关山那一瞬间耳朵都红了，她的小手指都在发抖，颤抖着从沈泽手里抽出了自己的爪子。

沈妈妈笑：“好孩子。有什么忌口吗？我好让张阿姨菜。”

顾关山腼腆地说：“没有啦，其实是我自己弄伤了自己，沈泽把我送过来了而已。”

顾关山忙：“没有的！其实本不是他的错，阿姨，你别怪他，是我自己被别人推了一下，磕在了美工刀刀刃上――”

顾关山还没来得及举手，沈妈妈就锐地看到了顾关山胳膊上的绷带。

沈泽了她的手指。

……

“我家沈泽……”开着乌车的沈妈妈又不好意思地说：“我不会教育孩子，给你添麻烦了，小顾。”

顾关山闻言看了看沈泽，沈泽正把外套丢在沙发上，灯光温又甜，顾关山

这才应该是妈妈的模样，顾关山想，沈泽真幸运。

沈妈妈笑：“来吧，小顾――去洗个手，衣服丢进洗衣筐，等会张阿姨会帮你搓出来。不知你喜欢不喜欢我家的口味……”

沈妈妈上有种宽容而自然的气质，顾关山看着她，有种说不出的安心。

“假已经请过了。”沈妈妈摸着下巴，“沈泽，回家再跟你算账――小顾，上车，阿姨养的儿子不争气，让你受肉之苦了。”

顾关山脸都红了，小声：“没有，谢谢阿姨。”

沈泽说：“不能吃生鲜油辣，和我以前打石膏那次一样――”

傍晚天际瑰丽，城市都被夕阳拢出古老的光。

桌上是四菜一汤，狮子炖得，米饭粒粒香，又炸了洋葱球，淋了鲜甜的酱汁。顾关山只觉得太久没有过这样温的时刻了。

沈妈妈专心开车，顾关山满脑子都是今晚该怎么办――就感觉手被握住了。

顾关山点了点，不自在地用手抠着真座椅。

沈泽的妈妈踩着五公分的高跟鞋，发染了个深栗色，又了个大卷，笑容温又――恨铁不成钢。

沈泽把顾关山的躲闪看在眼里，心想：“怎么她躲她爸妈就像耗子躲猫一样呢？”

沈妈妈走过来，对顾关山说：“你就是顾关山？……我家小子弄的伤口严重吗？阿姨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