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她像是被人迎面揍了一拳，鼻酸得落下泪来：“对不起……”

一时间，屋里只剩下了空调呼呼风的声音。

紧了拳。

周孟言不为所动，一针见血：“银月的死……是你安排的吧？”

“为什么？”周孟言要用尽全力气，才能不让愤怒吞没理智，“如果是遗憾，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你……”他顿了顿，深了口气，把最后那几句讽刺给咽了回去，“为什么？告诉我真相。”

他苦笑着，突然一个踉跄站立不稳，只能背靠着墙坐下来，额抵住手臂，疲倦地说不出话。

在追查高银月之死时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钟采蓝抿了抿：“告诉你了，你一定会很生气。”

“是。”

对他来说，因为这样的理由，高银月的命就这样被剥夺，难不荒谬可笑吗？可若是从一个作者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安排又显得合情合理了，不正是如此吗？

周孟言不明白，仍然看着她，钟采蓝只能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让高银月死，让你背负凶手之名逃亡，其实归结底，只不过是写作的一种套路罢了：一开，让主角于极其恶劣的环境，为了克服面临的困境，主角主动或者被动地前行，最终获得成功，就是这样而已。”

“但我想要知，就算很难接受，我也想要知理由。”

钟采蓝也不吭声，她不知自己该怎么样面对周孟言，平心而论，她并不觉得自己错了什么事，角死多么正常，主角死都不是稀奇事，作者笔下死掉的角色加起来，填满里亚纳海沟

就是这样而已？周孟言在心里重复了一遍这句话，觉得荒诞又真实。

钟采蓝苦笑起来，她是一个平凡的人，有许多想但不了的事，所以她给予周孟言的一个特质，便是他无论面对什么坎坷，都会坚持到底，一往无前。

钟采蓝的声音戛然而止，半晌，小心翼翼朝出声的地方伸出手，衣袂一角从她手心里划过――他避开了她。

何等荒唐！何等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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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即便清晰地知钟采蓝说的是真话，他也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就是这样而已……”他捂着面孔，低低笑了起来，“是啊，就是这样而已……”

周孟言听到这里，苔下像是了黄连，他原以为是属于他自己的一切……全都受她安排。

“不过，也不是都是如此，有的东西是我喜欢的，所以也让你喜欢了，比如最喜欢吃黄肉粽，豆腐脑只吃咸的……”

“网王很火的时候，我一度对网球很感兴趣，可是我们学校育课能上就不错了，这种想都不要想，所以，就让你学了，算是圆了我的遗憾。”

“好吧，如果你一定想要知的话。”她抿了抿，退让了一步，“周孟言的故事，我写了十多年，一直都只是零零碎碎的片段，并没有成型的故事。直到最近，突然有想法，想要写一个完整的故事。”

钟采蓝隐隐约约能预感到他要说什么，沉默半晌，还是只有那句话：“对不起。”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孟言终于开了口：“你刚才说，我的故事通常都是为了弥补你的遗憾？”

“别说了。”他睁开眼，干涩，“求你了，别说了。”

她作茧自缚，能怪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