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来的咖啡？”杜生了谢，挑眉一笑。

“早啊。”方岱川一边说着一边在书页上标了个自己能看懂的暗号。

刘新也从楼下走下来，他推了推自己眼镜，一脚踏过长地毯，留下了一个干净的水印儿。

气氛稍微有些尴尬，好在论起插科打诨、演戏炒气氛，方岱川是专业的。他装作浑然无事的样子，和两人闲聊：“这么早啊？”

第二个下来的是杨颂，妹子明显没有睡好，憔悴得连遮瑕棒都遮盖不住。她涂了正红色的口红，估计是想提一提气色，然而眼神里的疲倦却暴了一切。

“在看什么书？”李斯年随口问。

李斯年探过去，看了一眼仍旧干净的长毯，挑眉反驳：“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

方岱川差点被问住，他梗了一下，翻回去看了一眼封面，这才报出那个拗口的书名：“。”

“这本书无聊透了！失败者的意淫和自我安，格局小，气象小。”楼梯上传来杜老板的声音，“这间别墅的主人还矫情，这种书哄哄大学生浪汉罢了，平庸的地方平庸，晦涩的地方晦涩。”

方岱川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斜眼一瞥，地毯上没有沾什么东西，妹子的鞋印儿也是透明的水痕。――干干净净的鞋底。

“是啊，有孩子嘛，每天得早点起来，给他们早餐。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牛心妍笑着扶了扶刘海儿，把散落下来的一绺鬓发别到耳朵后面去。她说着绕过方岱川，朝厨房的方向走过去。小孩儿就坐在长桌上，低玩自己的手指，一句话都不说。

杨颂强笑了一下，说：“早。”她显然也是对那个孩子心有余悸，踟躇了一下，直接拐进厨房里帮忙去了。

方岱川只好微笑了一下，努力说服自己忘记他昨晚的诡异行为。他招呼：“你好呀。”方岱川装作不经意地飞快瞥了一眼那块地毯，干干净净的，看来这俩人昨晚没出去。

大家坐定后，牛心妍端出来几杯咖啡，分发给了几个人。

雨没有丝毫小下来的迹象，天色仍旧昏暗不明。

牛心妍笑着说：“我在厨房的杂物间里找到的，有半包拆了包的咖啡豆，闻起来似乎质量还不错，索煮了。”

“我只过我先生一个人的秘书，”牛心妍抿嘴一笑，“我先生舍不得我工作，我一直在家

出乎意料的，小孩儿没出什么幺蛾子，他快速抬了一下眼，又快速低下去，他抬的一瞬间方岱川看清了他的眼睛，清澈怯弱的一双眼睛，那确实是属于孩子的。

方岱川心里有些急切，他深了一口气，继续把每个人的代号写在书页空白，六个人过去了，名字后面仍旧是“无”。

方岱川微不可查地闭目摇了摇，李斯年于是走过毯时，看都没看脚下一眼。

杜生随口问：“牛小姐过秘书吗？我看你很有秘书的天分。”

李斯年的脚步声，方岱川现在已经能分辨了。――二大爷一样，悠悠哉哉，不慌不忙。方岱川往上看了一眼，果然是李斯年。他老人家老神在在，单手插着兜，和方岱川对了个眼色。

确实不错，方岱川已经闻到了空气里焦香的咖啡味儿。他对这些洋玩意儿不是太懂，只觉得味香醇，不像那种连锁店里一百块一包的品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