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岱川抱着双手看他逗猫，那猫沾了一雨水，都哒哒贴在上，看上去显得有些可怜。它抖了抖子，溅出满地水珠。

“我们洋人五百年前可能还会忌讳这个。”李斯年玩味地一笑。

“怎么会，”李斯年摇了摇，随手扯了块面包喂给它吃：“可能是我招小动物喜欢吧，从小就是，招一些猫啊狗啊的喜欢，喂两块糖就喜欢粘着我，替我打抱不平。”他说着抬看了方岱川一眼，眼中倏忽闪过些别的意味，只可惜方岱川没有看懂。

李斯年随手从桌边扯了一块桌布，披在那猫上，手法娴熟地给它水，看动作确实是如他所说，自小招猫逗狗惯了。他听见这话，随口说：“谁上岛的时候带进来的吧，谁知。”

没成想李斯年倒也爽快，他一边逗猫一边笑：“说要和咱们结盟，一起杀了杜苇，再帮忙找出当年害死他爸爸的凶手的后人。”

“你认识？”方岱川有些狐疑。

“这种海上孤岛，怎么会有猫呢？”方岱川有些纳闷儿。

他说：“哦。”

第49章第四日・11

“说猫呢，你怼我是几个意思？”方岱川还在气上，本没有深想，拧了拧眉说。

“你改主意了，随时来找我。”杨颂耷拉着眼睛，说完便走了，脚下趿拉着的拖鞋在羊绒地毯上走过，落地无声。

李斯年抱着猫站起来，勾起一边角微微冷笑：“我他妈是怕你杀不成杜苇，反被杨颂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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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杜苇？”方岱川眉紧皱，“杀他干嘛？”

李斯年看了他半晌，摇了摇：“蠢死你算了，笨狗。”

他随手逗了逗它，问：“杨颂为什么

方岱川这会儿反应倒迅速：“哦？你难不是怕杨颂跟我说了以后，我会跟她结盟，弄死杜苇，破了你的誓？”

杨颂对猫并不感兴趣。她瞥了一眼，见李斯年并不抬看她，便知他们之间谈不拢，方岱川在另一边有些防备地看着她，她感觉里外不是人，索直接开门出去了。

李斯年有些发愣，抬起来看着他：“你没想杀他？你不想杀他你差点给人家灌毒，不怕他报复啊？”

“杨颂……跟你说了什么？”方岱川忍了许久，冷不丁地出声问，他竭力装出随口问话的样子，用一种心琢磨了很久的“随意”的语调问。

猫一进来，就目标明确地盯着李斯年一步一步走近，围着李斯年打转转。

方岱川眨了眨他的狗狗眼：“……啊？我，我没想真灌他的，我当时是演戏，吓唬刘新的！他要是真就翻牌把你带走了，我，我也不会――emmmmm，不一定会杀人的。再说，再说你不是都发了誓的嘛？”方岱川说着说着，觉得自己底气十足，“你对着死人发过誓的，杜苇不能随便杀，举三尺有神明的，你们洋人不是最忌讳这个嘛。”

方岱川壮着胆子蹲下，用两指碰了碰猫耳，那只蓝眼睛的黑猫抖开了他的手指，将脸在李斯年脚边蹭来蹭去。

“是在担心我啊……”方岱川也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松了一口气一样，心原本压着的层层叠叠的不愉快像是突然消失了，连李斯年怀里抱着的黑猫，都显得没那么邪气了，甚至哒哒可怜兮兮的样子，还有那么一小点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