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接话了。

这副小孩子语气，把正看剧本的顾逗笑了。

之后一次见到顾，就：“不太喜欢你家姐。”

崔然脸上是忽如其来的烦躁：“我有那么小气？”

咖啡机上冒着白蒙蒙的热气，顾捧着书，翻往下一页，指尖一顿。

虽然如此，席上崔然还是兴奋地和他谈论法菜的妙。

周愫向来不擅阿谀奉承，多是由心而发。

句句不客气，还是在一起以来，一次这么对顾说话。

崔然送的水仙开得很好，白的花，像是油的，中间一点果酱似的浅黄花芯，只不过用眼看，似乎就能闻见满室的甜腻。周愫来时捧着花盆爱不释手，用食指小心翼翼去，粲然一笑：“只有顾老师这样温柔的人，才能养出这么漂亮的花。”

顾脸上不见喜怒，沉默了一会，才：“我父亲早逝，母亲年轻多病，家里全靠顾菲，在最艰难的时候，她也供我读书，没有放弃我。”

崔然：“那天向你发火，因为你的份不能和男人传绯闻，我在酒吧又碰见她，她向我致歉，托我多照顾你，话是这么讲，但我还指望顾老师照顾呢，对不对？”

崔然深一口气，将咖啡喝完，：“她有你住的钥匙，还能通过保安室。”

临近除夕，崔然忽然又来了

崔然一怔，果然，顾氏并不是来看望弟弟。

与这样年老色衰的女人有交情，要知，凡艺业务上的往来，他是一律不过问的，通讯录中都是损友与美人。

能见到崔然的次数越来越少。

顾：“钥匙在我母亲那里，她听说我当天回来，借钥匙来看我。”

她三个月的薪酬，才够支付她手肘上那只提包。其实不该讨厌顾氏，她和他的境，倒有几分相似，只要崔仲供他玩乐，钱财取之何，他并不在意。

“如果是那天的事，我再替她赔一次不是。”

崔然将要说什么，又听顾：“她文化水平不高，当年吃够苦，现在倚靠我，自己欢喜的工作，我偿还，也没有什么不对。”

顾氏因此也长了颜面，老板立即向她介绍在场各位，也向众人介绍，顾氏是新雇的前台经理，没有提她与顾的关系，不知是觉得不必提，还是真不知晓。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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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两人历来聚少离多，现在又将近年关，并不奇怪，稍有特殊的是，礼物也在渐渐削减。顾又去过崔然常驻的居所一次，之前为他特地请来的江浙菜厨子已经被辞退，换回崔然喜欢的法菜厨子，又高又壮的中年白人，一个圆的啤酒肚，看顾时候目光有些锐，像是记着之前因他而被辞退的仇。

于是，顾氏对崔然颇为殷勤，崔然出门接电话，她还亲自过来为那天的事赔礼歉，与先前态度反差之大，就是崔然也不由咋。

常年在外忙碌，顾从不养活物，水仙成为特例。好在崔然也交代过养细节，顾悉听尊便，得闲时亲自照看，随时注意室内温度，将它们放在主卧落地窗前，收足够的阳光。

崔然与温柔，似是两个天南地北的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