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你还记得我的生日。”

崔然嘴角一咧：“你还记得他的模样？”

崔然捉住她的手，让她逐一抚摸过自己的眉，眼睛，鼻梁，嘴。

“你太像他。”她说。

黎冬琳一眼看穿他很久不在这里住宿。

“你的爱人不愿意见我？”满面笃定，她向来爱揣摩人，且十分自信自己的判断。

黎冬琳笑：“十月怀胎，受尽苦痛生下你，怎么能不记得。”

至今还觉得有些不真实。

也是母子二人重逢后一次坐下谈天。

崔然不说话，合着眼假寐，不知多久，感觉一双柔的手在描摹他的五官。

崔然低垂眼，拨弄手指。黎冬琳燃了檀香，静气凝神，整颗心都是寂静的。

尽如此，崔然还是没有出言安。

一天入住，崔然便

黎冬琳礼貌虽在，但骨子里傲气过盛，而顾又过于谦和，今后接，场面如何还未知。一人将他推入深渊，一人陪他共度困境，两者孰轻孰重，必须事先交代清楚。

崔然忽然想起顾菲说顾母偏心时候的笑声。

崔然平躺着，不止人随飞机悬空，连心也像是漂浮着，找不到着陆点。

“几乎认不出你。”黎冬琳说。

散心的兴致，直接乘机返回。

许久，他嘴角一咧，竟然像个小孩一样笑起来。

没有主动提要去给老崔上一炷香，崔然便也没有带她回顾住所的意思――如若想祭拜，葬礼时候就不该无影无踪。况且，老崔多半也不想见到她。

她与White的儿子，那个清秀的少年。

黎冬琳沉默下来。

是自己亲口强调顾的地位，也是黎冬琳当年亲手毁去自在儿子心中的地位，然而见她苦笑，崔然心上又禁不住一痛，好像让针尖扎一口。

飞机十分平稳，没有杂音，机舱寂静无声，黎冬琳的沉默像一条没有尽的线，钻往寂静更深。

崔然一时惊愕。

黎冬琳也老了，她原本就算不上国色天香，如今肤色暗黄，孔大，眼角有极深的笑纹，原本的双眼也由于肤松弛而堆积为厚重的三层，像是要将算不上大的眼睛压垮。以前清瘦，如今有些驼背，｀更平，十分干瘪。她本就不爱化妆打扮，年轻显得干净温婉，如今总算是败给岁月――又或许与这位White教授的婚姻也算不上幸福美满，才令她至此。

崔然一愣，便让她坐下喝茶，把顾的事细细与她讲述开。

然后她失笑：“我不是不知轻重。”

“他十分尊重你。”他，“希望你也能够尊重他。”

黎冬琳几乎瞠目结，一只手攥紧手上包，很久才松开。

返回后，崔然带着母亲去自己所有居所都走了一趟，经过斟酌，黎冬琳最终在海滨于市区两套别墅中选定了后者。不愧为母子，崔然虽说也钟意海滩，但更多时候住的就是母亲选中的这套。重新雇用佣人与厨师，崔然将母亲安置到家中，再为她采购各类生活用品。

“所以你的生日，他也不能赶回？”黎冬琳。

“比起你的Danny，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