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是不是又要下雪了？”白鹤眠仰起，眯着眼睛望天，“好冷。”

“……活该！”他对着空气吼，也在对着自己吼，“二哥也活该！明明知自己得罪了陈北斗，还敢去警察署……你们都活该……”

柔和的光线仿佛动的金线，在他的眼前缓慢地游走。

白鹤眠神清气爽地吃完早饭，捧着热乎乎的手炉在院子里乱晃消食。

*

封卧柏一屁・跌坐在了地上，也跌进了漆黑的囚牢。

千山低声

他如蒙大赦，回去大口息，方觉后背被冷汗浸，沾水的布料紧紧绷在脊背上，犹如厚重的铠甲。

他们看着他、等着他，越靠越近。

他又觉得边躺着一个死人，可能是大哥，也可能是二哥，他们冰冷的呼洒在他的耳后，若即若离。

，睡意袭来，窝在封栖松的怀里睡着了。

“大哥……大哥你别怪我……”封卧柏吓疯了，他僵在床上，喃喃自语，“是你自己命不好，是你命不好！”

封卧柏徒劳地伸手，想抓住那丝光，但是一阵风过后，罩在窗外的黑色布料重新落下，他什么也看不见了。

白小少爷没看出异样，他挑剔地挑眉，回忆起了封老三招呼在自己脸上的巴掌，不爽地哼了两声。

封卧柏的心狠狠往下一沉，终于觉察出了异样。

封卧柏想换件衣服。

与他几乎同时惊醒的封卧柏就没这么好的待遇了。

封卧柏花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想起了晕倒前的画面，然后汗如雨下。

日上三竿。

“……药又苦，您不爱吃，二爷会生气的。”

封栖松还在假死，不便陪他，他也乐得自在，吃着千山特意请师傅的糕点，又喝了两碗稀粥，一直吃到下人看不下去，觉得他要撑坏了，才罢休。

封卧柏吼着吼着，嗓音低沉了下去，他蜷缩在床上，哆哆嗦嗦地翻。

封卧柏僵了几秒，忽而大叫一声，伸手摸过去――感柔，是被子。

“小少爷，冷就进屋吧。”千山追在他后，苦口婆心地念叨，“要是伤风了，得吃好些药呢。”

否则怎么会“看见”封顷竹和封栖松呢？

他不知自己昏睡了多久，但总不会醒来时，窗外依旧漆黑如墨。他奔到窗边，试探着去推，果不其然，窗也被锁上了，但封卧柏看见了隐约的光。

白鹤眠被念叨得疼，溜溜达达拐进了一别院。

漆黑的夜色里，叠起的被子像是张开血盆大口的猛兽。

“二爷一生气，准把您往华山医院送，荀老爷子可不会怜香惜玉，该给您打针就打针！到时候，您可千万别怪我没提醒过您。”

他瞪圆了眼睛，望着虚空中的一点，气如牛。

他驻足瞧了片刻：“那个有黑色窗的房子是封三爷在住？”

回答他的是呼啸的寒风。

他不敢回，黑暗中的一切都变成了大哥和二哥的眼睛。

“……谁叫你非要去剿匪，炸死了活该！”

封卧柏觉得自己要死了。

封卧柏愣住：“谁他妈敢锁我？”

“搞什么？”他恼火起来，一脚踹过去，门外传来了锁摇晃的沉闷声响。

他从床上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手放在门板上，却怎么也推不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