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重重摔在地上，还是叶临当了肉垫。

叶临失去意识的前一瞬，想的是，灵妹妹这薄纸片似的小板，定是被穿了吧。这小子怎么傻成这样。还有，手那么冰，怎么好意思往人脖子里伸。

宋哼笑，弓弯如月，继续瞄准。

“宋家二哥……你刚这一箭戾气可重了些，”叶临撑着膝盖了好一阵，强行直起，抹了把嘴角的黑血，冷笑着看向宋，“不怕伤了你小弟？”

宋灵蕴离得最近，看清那中毒的症状，立在原地，如被抽了魂儿似的失了反应。

力一推，让他离开了自己的禁锢。叶临继而再提剑去挡，已是不及，那箭矢噗嗤便没入了叶临的左肩。

太医们不眠不休数日，终究是把他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但叶临的一武功是废了，毒入心肺，伤了基，不光今后是个多病的质，也再无习武的可能。

“……二哥！”宋灵蕴这时终于找回了神智，声嘶力竭地吼了他一声。

四皇子已经带人冲上来交手，但人数差距悬殊，外围打成一片，宋周边却仍无波及，他然不慌不忙地把弦绷到了最紧。

宋眉目间闪过不屑，抬手往后的箭兜里缓缓抽了一支新的箭，架起，拉弦。

因为宋灵蕴倒在了他怀里。

叶临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看宋灵蕴的脸，眼睫密，瞳仁黒郁。那张脸毫无血色，眼帘半垂，似乎上就要晕厥过去。那双冰凉的搭在他脖颈里，手指微颤地，徒劳地，抹着自己不断往嘴外淌的鲜血。宋灵蕴面无表情，虚弱而执拗地，用仅剩的力气给自己血。

宋灵蕴咬，没动。

“过来。”宋动作不停，漠然地说抛出一句。

许是年轻放肆，叶临从未想过死这一题，如今如此近地摆在眼前了，叶临倒反觉得也无甚可怖的，握着他最心爱的剑，为护他周全而死，到底是不错的。

叶临重新睁眼的时候，才知父亲在自己昏迷的时候，已经先走一步了。

他怔怔地望向院门，不知何时，一小队弓箭手围在了门口，而站在最前面的，是他的二哥宋。宋正堪堪收回手里的弓，那弓弦仍在铮铮颤动。他面色冷清，眼神寒寂。

嘉元四十一年，安王与左相宋简里应外合，反叛，血洗数座殿，杀害数位妃子，一位公主两位皇子。前一日远调西境的大将军叶靖亭连夜折返，携长子叶铭修力挽狂澜，斩杀安王于大殿之上，然负重伤，半月后西去。

叶临握着玉绡的手，手背鼓起了青，握住这把剑都几乎耗尽了他全的力气，口的骨仿佛被一块块敲碎，刺入脏，剧痛无比，腥稠的血不断地从间涌出来，让他无法顺畅呼。他费力地往四皇子那边看去，但实际上，他已经无法看清东西了，他只是望着那个方向，有些感慨，有些坦然，居然还有些满足。

叶临躺在承明殿寝殿的大床上，四皇子坐在他床边，将后续的种种，事

“阿临！”四皇子瞪大眼睛，爆喝。

叶临被箭上带的力击得退了几步，摁住伤，弯腰痛。他了几下，忽然转而抓住口，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呛咳间，粘稠的血滴答地落在地上，颜色红中透着死沉的黑色。

宋的箭离弦，叶临没有理会，但却也没有感受到意料之中的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