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的人再次吵闹起来，张斌合贴着玻璃，不远是厚厚的雪堆，他从来没看过这么大的雪。

火车上睡不好，张斌合断断续续地睡了醒醒了睡，卫成一直坐在他旁边。清晨天刚亮，张斌合已经全赖在了他的上，就差没直接坐在他上了。

车足足晚点了五个小时，等到凌晨三点时才来，所有人都又累又困，张斌合内的电量终于耗尽，歪靠在窗旁打瞌睡，火车颤动时他的脑袋就像不倒翁似的摆来摆去。卫成只好将手垫在他脑袋旁边，让他撞着不疼。

卫成一开始不在意，安了心急的小孩几句，随着时间慢慢逝，他逐渐意识到前方绝不是什么小问题。

这些陌生的旅客们在等车的空当里开始了她们的娱乐活动――拉家常，话题可以从旅途的目的地一直拉到银河系，在这样一个狭小的范围内大家迅速发展感情，互帮互助，张斌合插不上什么话，和旁边的小娃娃两人大眼瞪小眼。

正当两人八爪鱼般睡觉时，火车又停了下来。这趟回家的旅途，注定不顺利。张斌合也没法抱有好心情了，车窗外的雪依然在漫天飞舞。

“手心都出汗了，不舒服。”鬼使神差的，卫成说了一句，算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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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手脏，吃了肚子痛。”张斌合忍不住拿开他的手。

张斌合将信将疑，但是他难得聪明的选择了不再追问，而是装作兴致地凑近中年阿姨谈天说地聊天会。

顿时，火车站里一片怨声载。谁也不知火车要晚点到什么时候，安保人员的工作压力巨大，眼珠子不错开地盯着密集的人群。张斌合已经排到了队伍中间，他用力拉住卫成，以免他像水一样被人挤走。

娃娃呆滞了一秒钟，放声哇哇大哭。

张斌合尴尬地挠，“是我刚刚不让他吃手来着，那什么……”他为了补救迅速了几个鬼脸，小娃娃愣愣地看着。卫成拍了拍张斌合的脑袋，“乱玩什么呢。”

这时显示上的数字动了两下，显示这辆火车要晚点。

他妈妈扭过脸，疲倦地了脸“怎么了？是不是饿了？”

“通知，全旅客请注意，全旅客请注意，因极端恶劣天气，前方线路被积雪掩埋，现需要抢修停车……全旅客请注意……”

不知怎么，张斌合心里一紧，下意识便找卫成，“这是怎么了？咱们什么时候能到家？”

卫成沉默地看向门外，积雪已经被人们踩成了暗灰色。

“万一呢，”张斌合不放心，不由分说地把他的手攥紧，“火车站里要把宝贝的东西贴放好的。”他后一句说得声音极小，糊不清，本没人能听见，结果他自己还被自己说脸红了。

“不能吃手。”

卫成无奈，“我又不会丢。”

他将手一点点抽出来，这几乎残忍，张斌合扭看他，那眼神像是明知不会被收养，还是傻乎乎凑上去蹭人的浪猫。他受不了张斌合这样的表情，在他心里应该是永远闹腾开心的人，不适合这种混合着小心翼翼和痛苦的表情。

第二十章

小娃娃充耳不闻，吃得更欢了。

“太热了，哎，热死我了。”

58.

小娃娃被背在妈妈的背上，两眼黑溜溜地放着光，正一门心思地啃自己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