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起来，把一个对他怀有杀心的omega囚禁在边，已算得上是近乎愚蠢的仁慈了。

“他对你的情况倒是很关心。”

晚上十点，一个面貌陌生的助理提着药箱敲开了家门，打着哈欠对面沉如水的上司打招呼:“晚上好，长……先生。”

周暮时从没有像此刻这般离不开这个Alpha，又从未像这样渴望离开他。

程还青。

周暮时清楚地知，贺隅是怎样一个睚眦必报的人。

周暮时至今记得贺隅当时的眼神，几乎有一瞬间的全然停滞，震怒之下竟然有一丝害怕。作为一个天生优越的Alpha，他大概没想到，omega的会脆弱如斯。

可周暮时死都学不会伏低示弱。

“我从来不为自己的决定后悔，”周暮时，“该后悔的永远只会是别人。”

贺隅看着他，面前的omega即便不着寸缕地被人囚在掌心，依旧不减半分矜傲，带刺的眼神能轻易把人扎得鲜血淋漓。

“你想问什么？”

刺太尖锐，让人忘了玫瑰原本不堪一折。

贺隅掌着他脖颈的手往里一收，俯紧紧堵住了他的。

即便他再次被打上标记，即便他每时每刻都受制于人，只要对方释放的一点信息素就能轻而易举为之情动，即便被压在家里的角角落落肆意占有时，连本能都背叛他，让他无法反抗。

“废话少说，”贺隅，“过去。”

“哦？是吗？”

贺隅眼神微沉:“你后悔了？”

最初几天周暮时的脚伤没好，下不了地，行动全被贺隅掌控，Alpha不厌其烦地替他打理生活里的一切，种种细节再妥帖温柔不过，换任意一个被临时标记的omega在这里，只怕早已感恩德倾心相许。

周暮时面无表情，语气却是能滴出水的嘲讽，让听者不能不感到刺痛。

周暮时冷笑:“我也很怀疑我的眼光，当初为什么偏偏挑了你虞渊。”

两相对峙的状态持续了一段时间，那几天里，一场事能把两个人都折腾得遍鳞伤，比仇人暧昧，比情人残酷，谁也不肯放过谁。

然后是一场重复过无数回的肢纠缠，周暮时被托着双悬空按在浴室的墙上深吻，信息素以压迫的姿态朝他涌来，omega一动不动，却在对方的到他颈上时，猛然间发力挣扎，Alpha猝不及防被他推开半步，上的禁锢松开一半，而他失去平衡，朝一侧重重落了下去，撞在浴缸边缘，摔折了。

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周暮时时，眼神中倦意里带了一丝探究:“您好，久仰大名，夫人。”

贺隅皱眉：“我不是这个意思。”

打破平衡点是在一个晚上，贺隅抱着他去浴室清理时，突然提起了一个名字。

周暮时想起大选当天自己最后一次见到程还青时的场景，心里隐约猜到一点什么，嘴上却：“你又在怀疑我什么？和人联手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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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顽固的阶下囚并不买账。

“没什么，”贺隅，“只是奇怪为什么你偏偏要挑这个人秘书长。”

周暮时脸色苍白，抬起眼瞟了他一眼，目光锋锐。

有人为虎作伥，有人装聋作哑，有人幸灾乐祸，都不应该被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