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轻，又很长久的一个吻。

他一惊，站起，朝门边走了两步，突然听得一声音响起：“别过来。”

“没有，”少年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毫无波动。

贺隅动了动嘴，在梦境里无声地念出了一个名字。

光线太暗，虞渊只看清一双眼睛，里闪着的光有些锋利，像切割过的玻璃，他还没来得及仔细打量，那影子就在眼前一晃，径直倒了下去。

意识里的阴翳，越是重，就越是拽着他往深渊里下沉，醒不过来。

掺着消毒水味的空气里多了一丝特别的气息，极其的熟悉，像镌刻在脑海里无数遍，光是嗅到的瞬间，他就能循着这引线清晰地在脑海里勾勒出一个人的轮廓来。

最后，风停了，与他的缠绕搅弄的东西退了出去，片刻后，角传来一丝细微刺痛。

他来时锁了一扇门，没注意到靠里还有一扇小门，注意力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引，一声枪响，游戏里的角色被敌方爆了，gameover。

少年没有回答，只在黑暗里警惕地盯着他，一动不动地倚墙坐在地上。

“我让你别过来。”对方的声音陡得沉下来。

是清透的少年嗓音，听起来冷冷的。

彼时他还着“虞渊”这个名字，虽然父母早亡，但作为虞家唯一名正言顺的长孙，依旧是当仁不让的未来掌事人，还算健朗的虞老爷子最重他，而他那个私生子大伯，也尚未揭开虚伪面，出底下的阴暗野心。

他不怕死地着不速之客刀锋一样的目光走到近前，蹲下面对面地观察了一下面前人过于纤细的骨架，缓缓眯起眼睛。

那天是他的十九岁生日，偌大的别墅大厅里满是前来贺的客人，衣香鬓影，金碧辉煌，还在桀骜年纪的虞小少爷最讨厌这样的场合，名贵的红酒和香槟都沉闷无趣，他什么也没喝，在主厅坐了一会，就避开人群躲进了烟室里。

虞渊没开灯，在黑暗的房间里开着终端打了两局战地模拟游戏，抽到第三烟的时候，侧旁传来“喀”一声响，走廊上的光照了进来。

然后他的被堵上了。

“

梦里，他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没有什么声音，只有床仪的滴答轻响，和黑夜里静默而温柔的风。

他了一个很长的梦。

虞渊关上终端，咬着烟看过去，一个瘦削的人影靠在门边，似乎没想到烟室里会有人，短暂的怔愣过后，回飞快锁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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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气息越来越近了，在昏茫的黑暗里，带着另一呼的温度朝他包裹而来。

虞渊又往前走了一步。

躁动渐渐平息，贺隅在熟悉的味里，彻底地沉睡过去。

有风透过窗钻进来，在脸上拂过，薄薄的凉，贺隅动了动眼，听见黑暗里传来的细微声响，是床畔微微下陷的痕迹。

压上来的重量轻得像一场幻觉，比温更凉，却比夜晚的风热，他慢慢地松开齿关，像拈下一片飘进来的花，住了探进来的存在。

“omega……”他，语气有些轻佻，“发情了？”

“你是谁？”他停下脚步，问。

他被咬了一口，不太重，像不小心扎进掌心的短刺，痛楚也是来之不易的宝贵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