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佯装着，低声劝说：“三哥这个人是独惯了，也不会有娶妻的打算。日后你要找我，总是方便的。”他历来是人留三分，说话藏七分，这话倒是情真意切。

话抛出去，没着没落的。

“如果……我告诉你，我和他恋爱了两年，也答应了求婚，你能理解我吗？”

一时想笑，笑自己是酒醉失意，竟着了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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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后悔，在他静默的一霎。

沈奚一鼓作气，坦白说：“虽然不清楚你在北京听过什么，是段家，还是别人说的，或者是你的人打探到医院里的传言，那都不是真的。先前求婚没答应，之后求婚更不会答应。”

沈奚再度哽咽。

但很快，他恢复如常，仍是笑着说：“我去让司机送你回家，今夜……”只当是重温了旧梦。

他的手，扶在她后颈。

沈奚拉他的衬衫不放。刚刚他们亲热得过分，他衬衫领子垮塌着，凌乱不堪，极不像话。他轻拍她的肩，她不动。

她抵上他的口，眼泪掉下来：“今夜我都不走，你赶我，我也不走。”

半晌，她将脸抬起，去望着他。

中国人喝酒，爱温热了喝，往北走的烧白酒，往南走的绍兴花雕，他在二十几岁时都尝过。西洋人喝酒，爱冷的……今日他喝得的就是花雕，温热的酒，像中医的药汤，

窗外朦朦胧胧有汽车鸣笛的响动，像还有虫鸣，一扇门外，楼梯上也有人在走动。这房间里一旦安静，她才发现这扇门究竟有多不隔音。刚刚……

不是不想说，是醉意上，怕话囫囵着，说不清。

“……什么都没有，”她小声，“他是和我求婚过，我没有答应。”

话到此，是会要出什么事，两人心知肚明。

他手撑着门，是要走的打算。

昔日恋人再相逢，本就比陌生人还要疏远。怕话有不周，怕景伤情，怕没来由的一句错话搅乱了平静，再有这样的听闻……

他将抱未抱地站着，迟疑了一会，还是把她抱在了怀里：“那就不走，左右我都在这里。”

“辜幼薇是个不见猎物不撒鹰的人，她挑这位段家二公子，也是费了不少力气，”他低，去找她的嘴，“是等着人家的夫人病逝了，得续弦。这两年……”这两年，发生了太多的事，又何必急在这一夜说尽？

沈奚摩挲着，偏过去，脸贴着，清晰地听着他的心。

沈奚不太确信，看他。

第42章第四十一章相思未相负（2）

这是她生平次对傅侗文说谎，哪怕谎言只会维持一分钟，她也想知，如果把他放在当初自己的境地上，他会如何。

偏偏是这几日，两人毫无交，消息不通。

傅侗文再佯装不下去。

他瞧着她。

“你……”沈奚嗓子干涩，哑得不像话，“知段孟和对我求婚的事情？”

沈奚心绪难平，倒像大学被困于课业难题，突然找到一条思路，解开了谜题。

他被她一双眼瞧得心闷堵，低声笑说：“三哥不是个君子，也不坦，你这样子看我，是要出事情的。”

抽屉里放着北上的火车票，是后日上午的，这里日后会腾空，他也不再来。本没有什么好的名声的人，再荒唐一会也是无妨的。

他笑一笑，没声。

族中重要的孩子，但也许家中长辈谈论时，会提到过求婚这样属于年轻人的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