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栀子种在这里会很好看的。红砖绿叶这样复古庄重的搭，添上星星点点的玉白色作为装饰，会给沉滞的主色调增加一些活泼明亮的气氛。

雨下得有点大，排水旁累积了许多淤泥，将这些淤泥清理干净是一项繁重的工作。佟迩结束清理工作的时候，雨鞋上溅满泥巴，汗水混着雨水从额上淌下来。

去年栽种的红车在冬天里死了一大半，于是佟迩决定将它们换成栀子。他还留下了一些晒干的栀子果实。刚摘下的时候这些果实色泽艳鲜，如凤凰眼睛般华丽诡谲，又像恶魔的心脏，表上爬满了微弱凸起的纤细脉络，仿佛有血在里面淌。失去水分之后它们会变成绛红色。栀子的花朵是清雅洁净的物种，但果实却散发着超现实的魔幻主义美感。

――剩下的淤泥就留给园丁理吧。

傅冀方手里只有米饭和菜汤：“还好剩点汤，要不然只能去小卖泡碗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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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瀹是福建人，又过工尚书，对于民情多有了解。他说闽南地区有这样的习俗，应该是可信的。

傅冀方好笑：“怎么了？弄得满都是泥巴。”

梅雨季是适合载种栀子的时候，因为栀子是喜爱酸的植物。它贪恋疏松、沃、轻酸的土壤。把果实泡水后搓开，取出里面的籽洗干净，拌上草木灰，然后洒在挖好的土坑里，填细土，再覆盖稻草；发芽后除去稻草，注意除草匀苗就可以了。栀子的种子发芽率很高，是意外好养活的植物。

今年的梅雨来得有点晚。佟迩趁着这几天移栽了几株栀子和菊花。

佟迩突然站起来：“你等等。”

临近的图书馆蒙在灰蔼蔼的雨雾里。这是一栋红砖小楼，据说是民国时期国民党撤退时留下来的建筑，与学校外墙的朱红色相得益彰。屋是六角重檐攒尖，边脊爬满鲜艳的青苔。图书馆前的介绍石上说，重檐的屋比一般单檐要更加显得贵重，所以这栋建筑应该不是普通人的住宅，要么是高级将领的府邸，要么是有特殊用的场所。

佟迩嘴巴里还着饭，有点手足无措。

“这是什么？”

佟迩筷子一顿，看着他坐到自己对面。

“这是咸黄的，里面

――好饿。

“不知合不合你口味，虽然有点冷，但是下饭吃应该没关系，你尝尝。”

罐子里是动的金黄色稠，泛着红光的黄油飘浮在最上面，隐约可以看到埋藏在金砂下浅红色的虾尾，俏而诱人。

“你也这么晚？”男声从他的背后绕到前。

他在对方诧异的目光里转到公共冰箱里掏出一瓶塑料袋扎紧的玻璃罐来。

这时候有点晚，已经过了中午饭点。

食堂的窗口里空的，只剩下保温水槽蒸腾的水汽敷满窗。佟迩有点后悔，他干起活来有时候懒得看时间，还好食堂阿姨他是贿赂过的，用生物园里新鲜的草莓和番茄。本来还可以有鸡，但是去年禽感略有复起之势，学校就不让养活禽了。

佟迩脱掉棉手套，稍微休息。

“咸黄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