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天内容被陈一天听去。晚上，陈熄灯就寝后，陈一天悄悄把于乔叫到他房间，问她：“今天白天洗澡是怎么回事？”

“妈妈以前总想着，你还小，我先忙自己的买卖，以后再多陪陪你。这想法持续了20年，可惜，没有以后了，20年过去了，这20年里，我老是缺席，现在，你20岁了……”

陈一天想了想：“这段怎么没人跟我说过？”

“工地上吃的什么啊？是好菜吗？”

围着板凳吃。你的小脑袋就在那堆人里。”

“好什么好！白菜炖豆腐，炖得过了火候，烂成一盆稀糊糊……”

陈一天了跟着笑，好像讲的不是他，是别人家孩子似的。

“够狠的。”陈一天笑嘻嘻地看着他妈。

陈一天眼有点打架，自打记事起，他第一次和妈妈聊了这么多。这最后一番话，陈一天也不知如何回应，陈母也不需要他回应，是她自己在自言自语。她说完，关了灯，轻轻走了出去。

最后，陈母说已经这么晚了，还是睡吧。亲自帮陈一天整理床铺，其实床单很平整，也不用她整理什么，但她还是认真地用手抚了一遍，把被子末端卷成一个筒，这样脚伸进里面不会透风，看着陈一天钻进被子筒里。

当晚，娘儿俩东拉西扯，聊到了12点。两人互相哄着聊天，都抢着聊对方爱听的，和谐洽。

祖孙二人干发，带着一热气，走进冰天雪地，有说有笑地回了家。回到家，陈把二人的衣服扔进洗衣机，于乔准备仔仔细细地把二人用的搓澡巾再洗一遍。

于乔没想到他问起这个。

最后，陈母对陈一天说：“小天，妈妈这大半辈子，还算顺遂，也没什么遗憾。我后悔的几件事，都跟你有关。小时候打你那一巴掌，我现在想来就特别后悔。今年你高考，也就是几个月前的事儿，我当时但凡坚决一些，也就回来了。像你同学说的，虽然当妈的进不了考场，也不能帮你多得一分，但我站在考场外面，和其他家长着太阳晒，往后这一生，我也就不会遗憾了。”

两人在卫生间里又聊起搓澡的事，陈说：“你这肉子太了！以后就只抹香皂，别搓了。”于乔说：“没事，我也没觉得疼。”陈又说：“就算不疼，可一一的檩子，肯定对不好。”

陈一天忍着困倦目送她离开，房门透进的光越来越窄，陈母闪出去，留下一室重的黑暗。

“你像于乔那么大时……哎！我如果是于香，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把于乔丢在这里。”

☆、血泪悲啼-15

“打完我就后悔了，小孩子知什么，家里没人，跑到工地上玩，到了晚饭时间，饿了，就跟他们一起吃了。你挨了一巴掌，嚎了两声，然后挣脱你爸，继续回到人堆里吃饭。

陈母说：“你不在家，没回来，这事只有我和你爸知――你爸一把把你从饭桌上拎起来，我上前就给了你一巴掌。”

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回了“没什么事”

母亲了鼻子，想到这一幕委实好笑，眼泪也止住了。

“干活的人都认识你爸，阻拦不及时，只好劝。你哭过了倒没事了，边吃边说：‘我今天晚上在这吃啦！你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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