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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饭。”

“行啦，儿子，知给爸打电话拜年了啊！”

大年三十儿，按照往常的习惯，他不打他爹也会打过来，要拜年。要说说吉祥话，再念叨几句陈一天不大爱听的话，什么“你爸这么拼，全是为了你”“知识改变命运，要好好学习”“听你话，别惹她生气”“钱够不够花”之类的。

傍晚，陈一天和陈都来了，又带了相当丰盛的晚饭。

她紧接着再倒，再喝，一连喝了四杯。

但是陈一天不想等了，他得主动一点。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父子从来没这么热络地讲过电话。

陈一天眼窝深陷，肤暗淡，上和下巴上泛着青色胡茬。

护士隔着口罩说：“不能再喝了，过一个小时再喝。”

收拾妥当，他才最终决定，给他爸打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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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不是下午三四点才吃饭吗？几个菜啊？这么早就准备。接神饺子什么时候包？对联贴好没？对了，接神鞭炮买了吧？”

护士接着说：“他走之前嘱咐了，他出去办点事，顺便带晚饭回来。说万一你醒了，让我告诉你一声。”

护士告诉他们，于乔醒了一次，吃了点东西，又睡了。

没等于乔开口，小护士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找家属是吧？他中午回来了，你还在睡，他就把饭放下了。”

于乔着胀的大鼻子，跟护士了谢，想要笑一下，但是两个鼻孔满了纱布，无论如何笑不出来。

于乔点点，想问什么。

桌上的午饭被打开过，其他食物没动，只有炸干蹦儿少了几。

尽。

我跟你说，放鞭炮一定要注意安全，最近新闻都播了，老多被鞭炮炸伤的了，大过年的，还是安全第一。”

护士走出去，再进来，给于乔量了温，又抽了两血，说是还要两项检查。

悬着的心一直没放下，也一宿没睡，躺在床上眼睛溜光水，只好起床找点活干，折腾到凌晨3点，窝在沙发上，勉强补了点觉。

孙子带回来的消息，已经是可预见的最好的消息了。于乔的鼻血止住了，目前看来没有生命危险，在医院睡着了。

他这一天，往返家和医院数次，几件棘手的事，算是都办了。

陈一天又把送回家，自己再赶回医院，陪着昏睡的于乔过春节。

陈一天凌晨回到家，先把情况跟陈说了。

看于乔老是往气片上瞅，护士贴心地把吃的一样样拿过来，摆在床柜上，于乔伸手就能够到。

买也要去正规商店买，别在路边买，也别看包装，有的包装大，里面的火药压得不实，弄不好就漏了，那种最危险……”

这个上午，陈一天也没闲着。他吃完饭，问拿了于香留下的钱，又把于乔几次住院的病历、检查报告凑齐，准备等好午饭，一起拿去医院。

“……过年好，爸。”千年古树开口说话了，儿子难免有点尴尬。

护士示意，于乔看到窗台下面的气片上摆着好几个饭盒，还有塑料袋，里面装的应该是吃的。

“你呢？我刚还在想，下午给你们打个电话。”电话里传来关门声，背景安静了一些，估计他走到一个空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