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声沉闷响起，别的院落已经传来动脚的声音，郑昉一声令下，一众孩童也纷纷提灯往自己该负责的地方走去。

柳雁认真，“惊蛰。”

柳雁要走时被旁人撞了一下，灯油倾洒了大半。她提了提灯，油在灯里，一不小心就要洒出来，万一溅在她衣服上怎么办。便去找郑昉，“先生，灯油溢出来了。”

她摸索着往前走，小心翼翼，生怕有什么东西。眼见窗就要到了面前，脚下却碰到个绵东西。也不知是什么，瞪大了眼抬，又用力踹了一脚。这下听见一人闷哼的声响，吓得她忙往后退了两步。

书院生源分为二十四节气班，简分春夏秋冬，在藏书阁整理书籍的都是先生和冬以上的学生，个个都是高个，突然看见个小丫钻进来，纷纷笑，“小丫，你是哪班的？”

郑昉在她背后喊，“午时记得去伙房。”

阁楼比起下面来，阴暗无光，她蹲在地上用手指刮了一刮，没多少灰尘，应该刚清扫不久。借着窗隙照入的光还不足以看清地形，她往那边走去，想打开窗找个好地方。就算这里不能躺，不过也总比去搬书好，要是待得闷了她再下去。

唉，赶紧去春分班折腾宋先生吧，心累得慌呀。

“有。”少年腔调无比认真，“你踢着我肋骨了。”

柳雁转了转眼，“那就说明这里有蛐蛐呀。”

那人打趣，“惊蛰的不是去前院捉蛐蛐么，跑这来什么？”

“说不定真有。”柳雁答完，就爬了上去。

柳雁也忍不住笑，“幸会幸会……刚才那一脚踢得有些重，你没事吧？”

柳雁听着，抿笑继续往里走。这里她来过一回，先生带他们将整个书院走一遍时来过。这儿确实大的，不过比起皇藏书的地方，还是小得很。

比起虫子来，柳雁当然更喜欢书，立刻应声，自己往藏书阁跑去。

“也？”那音中带笑，“幸会幸会。”

少年声音慵懒，柳雁确定不是鬼，也不怕了，“原来你也是跑这偷懒的人。”

众人一听，往脚下看去“有蛐蛐？”“藏书阁怎么会有蛐蛐？”……

“咚……咚……咚。”

郑昉拿来一看，溢出大半，点燃灯芯也撑不了多久，“那你待在这不要去了。”

搬书那样累的活，她才不。待她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躺着，到了午时再去用食。一楼都是人，想找个清静地都找不到。干脆爬了楼梯，往阁楼去找。

一人瞧见，笑问，“小丫，难蛐蛐会在阁楼么？”

“……”郑昉只觉挫败！

暗隐隐有个人影坐起，着腰，声音又无奈又倦懒，分明是在那睡了半日，被她踢醒了！

“不是说不清扫这的么，怎么还会有人来。”

“知了。”柳雁又朗朗说，“去吃没有馅的龙鳞饼！”

“谁在那？”

“先生还得跟着去，不得空。”郑昉见学生都已经走远，略急，“你去藏书阁，去搭把手搬书，那不用灯火。”

柳雁可不想一人待在这空的地方，摇，“您帮我添满不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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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语重心长，“所以你下回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