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良盘坐起，卷了被子裹住自己，半点冷风也不受，“好看，温柔。”

柳雁抱着小火炉坐下，嬷嬷已弯倒热茶，她笑笑，“给姥姥呀，她老人家最喜欢这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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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倒不讨厌雪，她只讨厌雨天。而且车不能继续赶路，倒是有更多空余去途经之逛逛。走走停停，买的东西都要满一车了。

柳长安默了默，没有声。腊月底收到外祖父的书信，说……外祖母病重，想见见他们，并非是走亲戚。可妹妹还小，祖母只跟自己说了，不好让她知晓。大雪一直不停，今日才稍好了些，路也通了，这才和妹妹过去。可谁想刚启程，又见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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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雁并不太明白，可还是点点，不知为何兄长特地嘱咐作甚。这两年她也有去外祖父母家，偶尔会提，倒也没什么，这次特地吩咐，莫非有事？她拧了拧眉，“哥哥，可是姥姥她子又不舒服了？”

“让爹娘这样担心，真是大孝子。”李墨荷忍不住冷言，瞧着他说，“你跟姐姐说说，那苏姑娘是哪里好，让你不惜要把自己的屋子烧了。”

李墨荷见爹娘已出去，示意弟弟妹妹去掀他被子。李宝良起先还不动，实在被闹得不行，才睁了只眼，见爹娘不在，这才睁眼，不耐烦，“干嘛？”

柳长安说，“若是姥姥问起你继母如何，你万万不能说她好，当然也不能说坏。毕竟……姥姥心底，只有娘才是她的女儿。”

柳雁知哥哥从不喊继母为娘，只是喊母亲。所以他提及的“娘”，定是亲生母亲。她摇摇，“太小，不记得了。哥哥你问这个什么？”

他记挂着疼爱他们兄妹的外祖母，可又不能跟妹妹说，见她这样高兴，更觉若是见了面知晓这事，定会很难过，“雁雁，你可还记得娘的模样？”

这样明察秋毫，无怪乎柳长安觉得越发不敢在她面前说什么谎话，笑笑说，“说什么胡话，姥姥那样好。”

李宝良瞧了她一眼，“姐，你总这样像个六十岁老太，所以我说姐夫定不喜欢你……”

“品德呢？可会持家，可孝敬长辈？可勤快？”

李墨荷抬手作势要打他，李宝良就缩了，“行行行，阿苏她这些都有，都有！”

这话李墨荷半信半疑，弟弟的话里何时全都是真的。她还是打算让人去打听下，弟媳孝顺懂事，日后就能让她少点心了。

用过饭，已是午时，外面风雪不停。天色越黑，来客栈住店的人就越多。柳雁搬了凳子来，趴在栏杆上往下看，瞧着不同颜色的伞面上堆积的雪，就像有什么东西在巨大的白纸上走动

事，也没多留，只让媒人去打听打听。比起那姑娘的份来，儿子的命自然更重要的！虽然不甘……

柳长安见妹妹去小休片刻，又让下人抱了许多东西来，忍不住说，“这些你都要带回去么？”

从京城到俞州要三日光景，因大雪阻滞，路途不通，停停走走两日，路不过才走了一半。

柳雁默然，喝了茶等菜上来，也没吱声。只是想着……她又不傻。不过哥哥不说，她也就当不知。他有意瞒着自己，她就让他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