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顿了顿，“他说什么了？”

她想想又不大放心，说，“那就劳烦柳夫人找找了，只是得找个年纪小的，好养。”

邢夫人暗自恼怒，竟这样背后怪责她，生不出儿子是她一人的错么！只是最后一句话戳了她心窝子，莫说丈夫不说，就连回娘家，爹娘也在子嗣这事上急得不行。还让她答应给丈夫纳妾，否则非得有一日要翻天。可她没想到这天竟变得这么快，“你当我不想生……”她恼，“接连生了三个赔钱货，子也坏了，我偷偷去瞧过大夫，只说我怕是再生不出了。”

“你呀，先给邢大人找个儿子，记在你名下，有个嫡子，让他定定心，等你养好，再生不迟。这继子日后要挤兑出去，以邢夫人的手段，还怕难么？”

邢夫人微怔，喝了口茶笑，“柳夫人这是什么胡话，这不是给我自己找膈应么？继子？还记在我名下？日后……”

邢夫人不敢开罪她，赔笑，“这话也不是这么说，只是一时半会，去哪找个孩子来上。”

她越想越急，“他要真敢休我，我非得跟他拼命！”

“面上不敢，可背后却意见颇大了。”殷氏说，“我今日请你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同为女人，就怕你日后吃亏呀。”

殷氏拉了她到凉亭上坐，将下人屏退，这才，“我若是让下人去请你，让邢大人知，只怕不好。”

“这事我寻思着是要跟你说说的，不过……”殷氏说，“他可能一时半会就要下狠心，你子却是一时半会养不好。我这有个法子，你看可行不可行。”

第二日，邢夫人收到柳家请柬，见是殷喜喜送来的，欣然赴约。去了那，不见其他夫人，也未备好茶好水，便笑，“柳夫人，你若是要寻我闲聊，只差下人来说一声就好，何必还送请柬来。”

邢夫人这才应允，有个继子在家也好，丈夫无话可说，不会强行纳妾生孩子给她膈应。婆婆那也好交代，死活她是不会走的。等她养好生了儿子，还愁没法子将那继子傀儡赶走么？

邢夫人简直已将她的话当救命稻草，“你且说说。”

殷氏眉眼带笑，十分亲和，“知的。”

邢夫人轻笑，“他哪里得了我这些，他不敢。”

“你若有心，我给你找个。再让我家爷去说说，你的面子压不住他，我家三爷难还不行么？”

邢夫人想想这法子可行，已有些欢喜，“柳大人当真愿意去说说？”

“自然的，他不肯，我便缠他。”殷氏笑笑说，“都是女人，我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昨日我二哥巧遇邢大人，一同去喝了酒。邢大人说，你只会生养姑娘，连个带把的都不生，又总着他不许他纳妾，再过两年若你还生不出男丁，就将你休了，料你娘家人也不敢在这件事上为你主。”

殷氏淡淡，“那就等着邢大人给你找不是吧，我是好心，邢夫人却将它当狼心狗肺，就当我没说吧，免得邢大人责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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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他的前程就全完了。想着想着，又重重叹了一气，不能想，不能想呀。

清风拂过凉亭，卷去萧瑟，微凉意，却拂得人心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