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家贤被打得措手不及，只能起退开两步，避开了她的磕，有些手足无措的望向陈氏，目光哀怨。

不多时便有人传了她们来问话。

纹桃不敢抬，只跪着垂认真答话：“……见宣竹把粥碟子扔在桌上……说她也有脾气，叫二别过分了……”她不敢撒谎，方其瑞也亲见的。

宣竹娘急忙：“二好子，整个方家谁不知。可我们姑娘素来也是个妥帖的人，别的不提，只在屋里跟前伺候这几年，夫人不是不知……时常还夸呢……”

磕，像是现在才发觉何家贤也在屋里，气得朝着她咚咚咚磕了几个响，额上青一片：“二既然也在，老少不得求二，要打板子便打死了老吧，宣竹她年纪轻，不懂事，不知怎么冲撞了二，二要怪，就求二拿我的命抵了她的，老下辈子牛也报答二的大恩。”

谁知下一秒，宣竹就把碗摔在桌子上……方其瑞就跟在后面来了……她急忙辩解她没见过这么厉害的下人，也被惊着了……果然宣竹被打了。

陈氏像是没瞧见一般，由着宣竹娘磕得何家贤没落脚。

何家贤实在不清楚，既然是求自己，怎么到陈氏房里来?方才那丫禀告时不时说来讨陈氏的恩典吗？

其他几个也便不好意思久留，纷纷说了几句话跟着出去，唯独方玉静走时还舍不得，频频回顾想留下来看热闹，被方玉烟怒目拉着走了。

方玉忍不住：“您有什么话好好说，别一进来就磕吓着我二嫂。”回对着陈氏：“娘，您说是不是。”

那日他们回屋，她先瞧着，宣竹还没发脾气，只端着碗往回走而已，面上怒气冲冲，她便故意迟疑着放慢脚步，细细走着不出声。

陈氏被点名，似乎这才看到何家贤的委屈和求助，如梦初醒般：“既然传了你进来，有事说事，这样的派成何统？”

耳边就听宣竹娘说宣竹在汀兰院挨打的昏死过去，连个大夫也不给请……何家贤气急，把疑问藏在肚子里，开口辩：“她冲我发脾气，二爷瞧见，罚了她，胡妈妈也是知晓的，纹桃也是看见的。”

陈氏愈发觉得她乖巧，点叮嘱：“哪里就急了，仔细眼睛，慢慢的也就是了，你的孝心虽好，可也要注意，别熬坏了，反倒是让人说我刻薄你，这才是毁了你的孝心。”方玉婷急忙点带出去了。

陈氏这才发威，一改素日慈爱和善的面容，摆出当家主母的威严来：“既然有证人就不怕冤枉了老二媳妇，叫纹桃和胡妈妈来。”

宣竹娘这才谢了恩一骨碌爬起来：“老是来求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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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玉看起来不适合辩论，见母亲都点，便闭嘴不言，其他几个人也都静默，唯独方玉婷开口：“母亲，本该陪着的，只我那屋里给母亲秋日的褂子呢，这几日赶工，莫不若先告辞……”

胡妈妈倒是耳聪目明，从何家贤编派宣竹，故意为难开始说起，说到宣竹发脾气，像是亲眼见过一般，尽她并不在场。

陈氏便笑着点：“是个好丫。”

方玉便听了笑着说：“我二嫂是个好子的，她既然这样说，必有这样的事，你可别一味袒护你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