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转告贵廖大人，本人对杀兴趣不大，就当趁此机会给我的人一个练手机会。我还有事，先行一步，劳烦诸公置善后。”

裴谨说完利落起，又笑着补充，“广济寺是前太子殿下，如今的瑞王惯常礼佛之，多少还是要存些面的，千万别寒了有德修行僧众的心。”

说罢，只略略拱手，在众人恭送声中蹁跹而去。

留下一众人等，有急急念经超度的，有一阵手足无措的，各自面面相觑，不寒而栗。

究竟哪一个才是他，还是每一个都是他？

昏迷期间，莫名其妙的梦境纷至沓来，将仝则淹没在如水般的回忆里。

“功夫还算到家。”裴谨点了点，以示肯定。

与此同时，那为裴侯负伤的人也在幽幽醒转。

变故速度之快，足以令人无语过后，汗浃背。

，那种恐惧感得人浑，咙里发出类似野兽般的呜咽，更有人在看到刑凳和一旁摆放的各色刀时，当场了出来。

良久还是那刑官吏抖着嗓子叹，“好手段，侯爷治军有方呐。”苦笑一声复在心内感慨，亏得上峰还要借此事讨好裴侯，眼看着人家压不买账。搞那么大阵仗有屁用，裴侯手里有枪！一眨眼全撂倒了，如今放眼大燕，哪儿还有人能横得过这位主儿。

上膛、端枪、瞄准、不必裴谨发一言，众人只听见场中一连爆发十二记枪响，数目清晰一下不多一下不少，再看受刑僧人已应声倒地，每人皆被子弹打中眉心，鲜血自脑后涌出，淌一地。

待前布置停当，预备行刑，却见裴谨忽然放下茶盏，笑，“诸君，我今天时间有限，还要赶去办一桩事。你们这么磨蹭下去，我等不及。”他回对三名亲卫，“家伙都带着呢？”

这一下非兔起鹘落不能形容，有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随着枪响惊离席。尚在魂飞魄散之际，那结局便看得人愈发魂飞魄散。

那些开心的、不开心的过往，俱已份属隔世。只是在梦里他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儿，也弄不清他是刚刚站在事业巅峰的新锐设计师，还是在平行时空里跃跃试的小裁，又或者是那个对亲情满怀执念却辗转不可得的少年，一时不免又记起他似乎已答应了大燕权臣的地下情人……

三人齐声应是，整齐有如一人在回答。话音方落，三人自怀中取出十眼铳，正是可以连发十弹的火枪，之后出列一字排开。

裴谨笑容和煦，只喝着茶和一旁的刑官员闲谈，对近来三司议的几个大案如数家珍，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就把那人彻底侃晕，直觉这一年多自己在本司衙门全白干了，怎么还不如一个外行人了解得深。

疼得一塌糊涂，随着思维渐渐清醒，仝则脑海里开始惦

一共一十二人，跪成一排，曾经的老住持低眉望着地下，也有年轻僧人将死不瞑目预先发扬，瞪着双眼，仿佛要看清楚端坐在最中央，那面如昭昭春日般的男人，心中暗暗记下他的容貌，等到黄泉路上再行祷告，期望下辈子再也不要和此人相逢。

此时血腥味已蔓延开来直窜入鼻，僧人们久不见荤腥，忍不住开始大口呕吐，连刚才满面笑的刑官员也有些把持不住以袖遮鼻，唯一无动于衷的，也只有行刑者和他们泰然端坐的上峰，承恩侯裴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