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是两个人各怀鬼胎，一个努力演，一个着意骗，至于过程倒也没什么不堪的狎弄。

眼见素日多么明朗的人，如今撒起来，直把金悦看得罢不能，心这模样当真可怜可爱，一路上只恨不得变着法的哄他开心。

金悦想了想，连连笑着说好，“后日我正要宴请几个朋友，都是生意场上的人物儿，你若有兴趣，也请一来吧，顺带替我张罗张罗。其实何必计较那些呢，大燕民风自由，你又是这么个洒脱人，居然还在意无聊人的闲话，说起来，好像谁敢咱们似的。”

玩了这许多天，他终于肯提到这一句。

金悦自觉得手，亲昵热络地下车送他，别时，仝则余光瞥见边一个瘦的男人，朝他投来两审慎幽冷的注目。他记得，那人名叫金盛，是日常陪侍金悦的一名心腹侍从。

他要一击即中。

顿了下，他冷笑着又，“一旦有了军机，兵饷会由军机直接和商贾去借款，不再通过。这可是挡了有些人的财路，没得贪没得伸手，这些人自然要拼死阻挠。可少保就是要一手握兵权，一手反贪腐。吏治走到今天，朝中这帮

看见吴峰林婉二人迎出来，仝则忙嘘了一声，“你知的，我这里人虽不多，偏那两个伙计年纪小，嘴巴碎，我怕……”

作为风月场中的积年，金悦很懂温柔曲意，同时也自有一种洋洋得意。他下意哄着骗着，不过是希望仝则能够自投罗网。毕竟真弄到手，也就离结束不远了，反而不如迷惑对方，以及两下里望来得更诱惑。

然而仔细掂量过，就为这一点线索，牺牲色相是小，冒着暴自己的危险却是得不偿失。

金悦摇打断，笑他，“这两个难不都是你的人，雇主的，反倒怕他们不成？”

坐在香烟缭绕的偏殿里，仝则决定还是先将画像和听到的内容呈给裴谨，接下来再去小心寻觅，关于金悦和大燕，还有那些个卖国官吏勾结的明证。

仝则犹在床上赖着，听见这话，立翻坐起来，“这人也是三爷的政敌了？”

游恒哼了一声，“一丘之貉，沆瀣一气。反对军机成立，闹得最凶的就是这伙人。”

小的车内空间里，兴许还能趁机摸到藏在金悦上的“证据”。

“我拿什么比你！你也晓得是雇佣，我拿钱，他们出力罢了，又算不上什么心腹。”仝则边解释，边无奈地叹了口气，“少年人，这时候最感，万一乱说两句，我的名声不要紧，带累你可就不值当了。倒是你调理人是把好手，何时也教教我。不如，改天我登门求教如何？”

金悦为表诚意，亲自将仝则送回店里，还没下车，便即笑说，“不请我进去吃杯茶么？”

仝则按下心泛起的恶心，佯装考虑一刻，才欣然颔首，“那就这么说定了，后天席上，你可要好好为我引荐那些个大人物才行。”

成日装模作样、眉来眼去煞是累人，仝则送走金悦，回屋换过衣裳。凝神画人像，写就今日见闻，交给了游恒，跟着就往床上倒了去。

仝则想清楚了，便不惜牙碜自己，继续装出受了委屈，一腔衷不得人知的惨淡。

不到晚饭时分，游恒已迈着方步进来，劈面便，“少保回复，你画像中的人是左侍郎的亲信，给事中许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