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芸被镇住了。

季三昧还记得那次是二人在“一川风”里喝花酒，自己跑出去装小倌儿给客人弹了一曲烛阴古曲，赚来了一袋黄金，可沈兄向来不爱这些黄白之物，看到时神色不愉，面绷得紧紧的，自己为了逗他开心，就了一把小沈兄，没想到他竟气恼到拂袖而去，弄得季三昧也没了兴致，怏怏地坐在酒楼里，把剩下的半壶酒一杯杯喝净了。

但是不能在这里，他要把季三昧带到一个秘密的地方，他还要将季三昧活剐了，好偿还他愚弄自己的罪……

她在自己狭小的知识库里搜寻一圈，没有发现类似的情况，于是她挪得离长安远了点，生怕他一时兴起，在开吃前拿自己开胃的点心。

他本可以逃的，可他不甘心。

女孩子的母与生俱来、不分年龄，龙芸被他这副模样撩了一把，眨巴着水淋淋的大眼睛，循循善诱：“你喜欢你师父吗？”

沂水亭中的长安一惊，本能地拥紧了惊叫出声的龙芸，捂住了她的耳朵。

这也怪他，这几日一进亭子就没离开过，学会了那在脖子上套烙饼、饿了就咬一口的懒汉作风，把沂水亭靠岸一侧的莲蓬几乎采空了。

摸着自己的，长安仔细感受了一下才慎重地回答：“喜欢，可对小师弟的喜欢不一样。”

但是很快，他就没了这个伤春悲秋的兴致。

他锁住季三昧咽的右手是最先断掉的，骨从肘关

龙飞安骇然回转，可刚刚转到一半，一只手就陡然伸来，一把住了他的盖骨，将他提至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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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张开双的样子更显得诱人：“我没有爹。我只有师父。”

刚才他家沈兄就被小姑娘家家的一句话给吓跑了，那脚简直和当年被自己吓跑时一样的利索。

龙飞安颤抖着，将上最后一张移形换位的黄符贴在了柳树树干上，咙里翻涌着几乎要结块的血腥味。

一柄匕首突兀地横在了自己间，开了刃的尖端抵在他细的颈肤上，只轻轻印上去，就让那抹雪白上多了一血痕。

然而他的梦没有来得及完。

“怎么不一样？”

他不离开沂水亭的另一目的，是为了尽情享受沈伐石对自己的视，自己离开了亭子，他绝对要跑。

另一边，季三昧用齿关叼着烟枪，沿着河岸缓缓踱步，寻找莲蓬。

可惜了，他家沈兄胆子小，听到这话有可能跑得更快。

那时候的他想，沈兄，若是你要听我唱，十八摸我都唱给你听啊。

“我看到小师弟，特别饿。”长安了嘴，补充，“想吃。”

既然生人活祭难成，那得了季三昧的异灵，那也不错。

一双大手捂住了他的整张脸，食指和中指的尖端指节在季三昧眼窝里没入，随时准备将他的双眼抠出来。

他听到了自己的骨被出了令人牙酸的咔咔脆响。

黄符连带着柳树的上半端横飞而出，尘烟腾飞，把来人的影都混淆在了澎湃的烟气中。

季三昧站在沂水河畔的大柳树旁，惆怅无限。

龙飞安的一阵发麻，还未来得及回，一柄禅杖就凌空飞来，激的佛铃化为了一片夺魄的鬼音，泠泠一炸，杀意狂飙，像是一口獠牙，着他的咬上了那纸黄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