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不再有长矛飞过，只听得见不远那鱼蛇怪物凄厉的叫声和不成调的曲音。

直到两边开始出现高大的生肖石像。

“当初困你在络府，你心中必是怨我的，可我不后悔。”玉无咎直视商青鲤的双眸:“五哥像是我唯一想抓在手里的一盏灯，我打小就害怕这盏灯熄灭，无法照亮我回家的路。”

好似走不到尽一般，镶嵌了灯盏的石一直延伸向远方，商青鲤不知脚下这条路到底有多长。

“走。”玉无咎伸手抓住商青鲤的手臂，带着她飞向前。跃至暗上方时，商青鲤才发现原来那本就不是什么暗，全都是纠缠在一起的鱼蛇的怪物。灯火下，它们乌黑的泛出的光泽给了人河水动的错觉。

一把把长矛急而过，距离地面最近的那把堪堪从玉无咎飞过。

商青鲤将手中的鸿雁刀换到被玉无咎抓住手臂的左手，右手凝了十成内力于掌，抬掌向下击去。

“玉…”商青鲤愣了一愣。

不经意碰到它的，腻黏稠且腥味扑鼻，商青鲤发麻，鸿雁刀在她手里只看得见漫天残留的刀影。

商青鲤执刀在手，挥刀将近的黑影一一斩杀。

她伸手推开玉无咎，从地上起，:“你困我在络府之事，自此揭过。”

“嘘。”玉无咎竖起食指在边，:“看着。”

“噌。”鸿雁刀出鞘。

玉无咎把鸿雁刀递给她，继续向石室前方走去。

他又笑了笑，:“那晚我想了很久，与其旁人来掐灭这盏灯，不如我自己来。”

叫，又像是女人在哭，说不出的难听，叫的人心里发。

离了黑影的攻击范围，还不待商青鲤松一口气，前方破空之声传来，疾风顿卷。

商青鲤刚要举刀相迎，玉无咎一手夺了鸿雁刀，一手搂住她就地一，将她扑倒在地。

起来的黑影被她冷厉掌风击落的同时，她与玉无咎已远远跃至一旁。

玉无咎敛了笑，良久，:“有些事，与信任无关，注定只能一个人去承担。”

商青鲤听言不免心有戚戚焉。

他后是石上摇曳的无数盏灯火和卷着疾风飞过的长矛，眉眼间的凛然在这一笑里尽数褪去，山水落在他的眉目间，如春风漾碧波。

每一个石像都雕刻的面目狰狞，看上去邪恶异常。

抬眼便见数把长矛来。

“玉轻舟看完信后，说过一句话。”商青鲤:“他说‘原来自是至终他都是不信我的’。”

后渐渐有脚步声响起，柳二等人追上两人，后面银筝阁与方家堡的人也慢慢跟了上来。

斩杀了数条黑影之后，商青鲤总算看清了它的模样。它鱼蛇，口有利齿，细长的乌黑发亮。

黑影越来越多，商青鲤出招速度越来越快，刀剑声琴声箫声笛声，夹杂着黑影发出的声声惨叫，天震地骇。

玉无咎低下，笑了笑。

这时玉无咎脚下的每一步都走得很慢，商青鲤见他将生肖石像一一看过，拧着眉沉思了很久，才走到蛇的石像前，手抚上细长的蛇尾，上下左右各自扭动了几下。

商青鲤一眨眼。

记忆里，无论是逍遥王府里的玉折薇，还是络府里的玉无咎，都没有这样笑过。愉悦里透着说不出的肆意和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