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官们心漫出寒意——太女殿下不容小觑。

一句“牝鸡司晨，惟家之索”着实让卫铮铮难堪了一把。

卫铮铮笑盈盈接过话，:“从古至今，哪有女子掌权的理？”她缓缓转，拾阶而上，爬到龙椅上坐下，将手上的笏板狠狠摔在殿中，:“本不介意这古今第一人！”

卫铮铮五岁那年，卫湮卧病不起。

袁妃生了皇长子卫夷，虞妃生了皇次子卫秦和三公主卫玥，岑妃生下了四公主卫珃。

她心中清楚，一旦她表现出懦弱来，就意味着她辜负了卫湮对她的期望。

为了她的太女之位，这些年卫湮在朝臣心中，已经从一个明君，变成了一个一意孤行不辨是非的昏君。

印象最深的，是官居九卿之首的奉常孟时臣。孟奉常在她第一次上朝时，就摔了笏板，连声:“糊涂啊！糊涂啊！牝鸡司晨，惟家之索！”

其实卫湮的嫔妃不算多。

太医院里的太医们束手无策，卫湮的弟弟，齐王卫汀病急乱投医找了个乡下土郎中去给卫湮看病，郎中开了个偏方，方子上的药材缺了一味遍寻不得。

卫汀急红了眼，亲自带着侍卫们去山野之地采药。

后也不总是平静的。

但她不能在臣子面前失态。

卫铮铮行五，上面有两个皇兄，两个皇姐。

她直视着殿中的百官，桃花眼里沉沉如寒潭，:“本知众卿心中对本有诸多不满，不妨一一说来给本听听？”

五岁的幼女，声音里已不见一丝糯，冷冷清清又带着孩童特有的声线。

那一年五岁的太女暂代朝政。

她在里一日日长大，皇兄皇姐们从不与她亲厚，每日里除了看书习武，就再没有旁的事可。

卫铮铮想，她不能让卫湮失望。

甚至面上一点怯意与脆弱都不能显。

皇兄们还在摇晃脑背着时，她已经在反反复复研读，皇姐们为了新得的珠花笑意灿烂时，她已经跟在卫湮边看他批阅奏折。

第二日上朝，她仍旧是那个不悲喜

自元潇入以来就形同虚设的后嫔妃们早早就坐不住了，私下里让娘家联合起来在朝堂上给卫湮施压，让他改立太子。明面上，嫔妃们心机用尽，花样百出，与元潇斗智斗勇。

明黄色衣袍的卫铮铮站在龙座之下，冷着眼看着殿上百官们眸底的不屑与不满。

最快乐的时候，是听从国子监请来的了闻和尚给她讲些皇外面的趣事。

只袁妃、岑妃、虞妃三人，只因这三人皆生下了皇室血脉，才得以留在后。其她的美人秀女，早在元潇入时就被卫湮派人遣送出了。

。稍大些，元潇便迫不及待教她习武。

识很多很多的字，看很多很多的书，写很多很多的字，与护卫们过招，这些就是她整个童年。

这样的生活环境和无休止的功课，让卫铮铮比同年的孩子都要成熟得多。

她一步步下了九层玉阶，俯捡起孟时臣摔在地上的笏板，:“本的太女之位，是父皇给的，本从未窃权乱政之事，何来‘牝鸡司晨’一说？”

孟时臣冷哼一声，:“从古至今……”

等到退了早朝，卫铮铮挥手让侍者们离开，抚摸着下冰冷的龙椅，哭了一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