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前晕成一片，过了好一会儿，才不觉得刺眼，微微动了动眼珠，那妖怪趴在一旁，却没了动静，只传来一刺鼻的血腥味。

那妖怪又守了许久，不停地发出低沉的音唤书生，眼见着书生气息微弱，面如金纸，再无一丝一毫平日里的生气。

杜慎言皱了皱眉，脑中仍有些昏沉。

这却是怎么回事？

然而想到童儿与张伯，心中又多了些欣，入了下面，倒能和他们团聚了，也……不用再见到那妖怪……

妖怪又当他热了，把兽拨拉开了，见书生直打哆嗦，忙不迭地又把兽盖上。几次三番下来，书生脸颊由红变白，气息也由急转弱。

他想这次真是要失了命了。他不怕死，但是死得如此窝，却还是觉得惭愧。他原先的踌躇满志，他盼着能见上一眼的亲人，怕是真成了遗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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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妖怪前背上，几伤痕肉翻，浑蒙着厚厚的血痂，原来他睡梦中闻到的腥味，是这妖怪上的血散发出来的。

撩起藤蔓，杜慎言猝不及防见着外的事物，脚下顿时一，险些摔倒在地。一只通碧翠，模样甚是怪怖的怪物仰倒在口，已是开膛破肚，心

那妖怪艰难地伏在一旁，不敢动弹，深红双目也是无打采地半阖着，全没了往日的气势。

“喂，你……”杜慎言不敢碰它，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指轻轻拍了拍那妖怪伤较少的肩膀。

哆嗦了一下。

杜慎言眼发沉，正要沉入那无边黑暗，便感到一大力将他拉扯回去，四肢绵绵地使不上力，上却一轻，腥甜带香的从口中灌入内，让他忍不住呛咳起来。

眼前金光闪烁，他不适地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眨了几下，这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中。

蓦地利啸一声，再次冲了出去。

杜慎言知这是它在叫自己，却没有应它，挣扎着从石床上爬了起来。一地的血腥痕迹，逶迤直到外，这妖怪不知和什么事物进行了一场恶斗。

那妖怪缓缓睁开眼，见着书生乌黑的双眸，眼中稍微焕发出一丝儿神采，艰难地从中溢出喑哑的回应。

妖怪感觉到了，只当他冷，将他搂得更紧了些，径直回了府，将他裹在厚厚的兽内。半晌，书生额便泛出了汗珠，双颊烧得通红，难受地呻了一声。

杜慎言浑浑噩噩的，又沉沉地睡去。

妖怪这才着慌了起来，用手去推他，却一丝反应也无。

它低沉地吼了几声，一时间没了主意。犹豫了一下，冲了出去，不多时，手里拿了一株赤红的草来，嚼碎了喂于杜慎言。赤朱草止血治伤确实是大有效用，然而书生发热之症又非表外伤，又怎么会有效果。

再次醒来，已不知是什么时候，四肢百骸沉。杜慎言慢慢攒了些力气，才勉强撑起子。转望向一旁的妖怪，吃了一惊。

杜慎言只觉自己一时油锅，正在被烈油烹煮，一时又置冰窖，彻骨寒冻，逐渐地便觉得自己四肢发，一个劲儿地下沉、下沉……

一腥甜的香气将他包裹住，这便是地府的味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