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她不动，谨惠倒是丝毫不意外，又，“古人讲究个‘绿蚁醅新酒，红泥小火炉’，这深内苑没那些市井糙东西，却总也是不差的，女官莫不是瞧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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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整个人如坐针毡，这时候却还有闲心去想些不大应景的事，对面望上一眼，又偷偷偏着去打量左边。

临光恍然一惊，忙不迭要跪，自己问罪，“临光不敢！”真是天大的罪名压上来，她便是有十个八个脑袋都不够掉的，且不说旁的，她还要不要过日子了。

临光一口气要松不松，拒绝的话卡在咙口真是百般难受，可她又不是个胆大的，无奈就只好从命，赶鸭子上架一样着答话，“谢谨惠殿下厚爱，临光恭敬不如从命。”说罢在榻边占了小小一席之地，恰正好临着开云，对坐便是谨惠同谨贤。

临光抬起眼，同谨惠笑得恭谨有加，“殿下有心，这倒不曾。”脊背却不曾弯下来，只是安安静静端坐着，也不知是慌张还是旁的什么。

残茶半冷，转瞬撤下去又换上的来，去岁下新供上的，转眼就到了这不大的案。这华容殿万事都能摊上大大便宜，什么好事也都要先紧着她，是以什么也不缺，这三两二两的茶钱又算上什么，旁的自然也不用再提。

临光瞧见底下人水一样摆开阵仗，不过片刻就将这案摆了个满满当当，小巧火炉，杯盏致，三五个陈列开，倒也是意外地好看。她正自犹疑，盯着那案上诸物心下不定，那边谨惠已出声叫她，“到了这时候还讲究什么，开云昨日那病到了目下也好得差不多，女官若不介怀，可同我们一齐饮一杯。”

两相一对比，倒是高下立现。且不说外物如何加持，因之钗环粉钿华服美裳这些尽都是些虚的，东施效颦也仍是脱不去本色，是以瞧两人形容如何便只要瞧一张脸生得如何便够，如同眼下这开云同另两人，光是底子在那就够瞧的，果真是天家自然有他的理由。

女官远而来辛苦，谨贤你倒也是，目下还讲什么嘴子功夫。”到底是年纪长些，大也识得，事情也担当得起来，朝着外一张手，那殿外便有等着听差遣的人过来，排开阵仗伺候这群祖宗。

这样再想，反是对华容殿这独一份的殊荣与盛有了些释怀。她微微屏气，抑住自己扑通扑通的一颗心，半声不吭为自己这发现找了个极为稳妥的去。

谨惠自讨没趣，也不放在心上，略一笑就将这话揭过去，抹开脸去同侧谨贤说话。恰此时炉上茶汤已沸，咕嘟咕嘟烧得，热气袅娜蒸腾上来，一瞬时就将小小一张方案遮了一半。

那谨惠早有预料，“噗嗤”一声笑出来，虽不大声，仍是能叫人听见，“女官说的哪里话，不过新近习的两句诗，讲的是同人饮酒的典故，故而同女官论论。”

抬目看，一群全都是肉贵女，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好命，除去一个可怜兮兮临光，干的虽是上得台面的活，可到底是拿天家薪俸给人干长工的，这时候怎样也推辞不得，左右看两眼，没瞧见伺候的小

可她安静不言，旁人又瞧不下去，说这话便要将她也扯入局中，侧眉望过来，问她，“女官怎的不说话，可是这茶点不合口味？”全然有些地主架势，勾得临光侧开云一阵皱眉。